就在两天前,她在他面前,也是冷漠至极,处处争锋相对,话语间没有半点缓和迹象。
他就着这个姿势,挺拔孤高的身段微向下倾,伸出的手指节寸寸分明,从袖子里透出来的只有扑面而来的霜雪气。
“让自己吃亏了?”
“也没。”
她审视他,马马虎虎地回了句:“毕竟我打了人,老头心气不顺,让他骂一回。”
看来这人打得不轻。
说完,见他并没有别的动作,楚明姣才慢腾腾地将手指搭过来,脸上是一种复杂中间或带着茫然痛楚的神情。
江承函没给她临阵脱逃的机会,掌心微合,将三根磨磨唧唧,经过半天挣扎才递过来的手指拢进掌心,将她从石子上牵起来。
放在十三年前,如此稀疏平常的举动,汀白眼皮子都不带动一下的。
现在却有种喜极而泣的冲动。
这可是关系破冰的一大步。
照这趋势,两人重修旧好指日可待啊。
他洋洋得意地和汀墨对了个眼神。
楚明姣踩着碎石头下来,和江承函肩并肩站着,她还和从前一样,穿长长的拖尾裙,袖口和领边绣满了栩栩如生的纹路,风往这边一吹,披帛上的缎带和裙摆都像一捧骤然盛放的花,鼓吹着开到他怀里。
江承函很轻地顿了下。
这一幕对他而言,其实并没有预兆。
楚明姣是个很跟自己较真的姑娘,一些事情,她走不出来就是真走不出来,撞到头破血流都走不出来。
楚南浔是她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人,那是足以为她遮风挡雨,让她能开开心心,心安理得去做个娇贵小殿下的支撑。
所以现在。
有点像梦。
像出现在极致的恍惚与疼痛后短暂的一点想象。
他没有隔空穿梭,牵着楚明姣往神主殿走,声音像雪山巅初化清泉:“你就任他说?”
“嗯。”
楚明姣视线从他们牵着的手上转了一圈,想了想,补充道:“还给他倒了杯茶,让他慢点说。”
后面悄悄听墙角的三个有点忍不住想笑,都憋住了,并且识趣地远远缀后一长段。
“……”
江承函沉默地在脑子里搜寻了下,上次她这样凉凉地抱怨是什么样的情况,掂量了下情况问:“气成这样,伤得很严重吗?”
“需要神主殿送些伤药过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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