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整日,回到驿站时,柳瑄疲惫不堪,正欲安寝,就听柳妙璎在门外唤:“三哥,你睡了吗?”
柳瑄忙打开房门,让柳妙璎进来。
柳妙璎抱着一个白瓷瓶,里头插着一朵娇艳的红梅。
她左右看了看,将红梅摆在高脚柜上,笑吟吟道:“这是我在千梅林摘的梅花,找驿丞要了个白瓷瓶装了,送来给三哥房里添些鲜活之气。
如何,三哥喜欢吗?”
“当然喜欢,你有心了。”
柳瑄说着,脸上笑意漫漫。
他想,这娇俏可爱的小姑娘来了,房里就满是鲜活之气,哪儿还需要什么红梅。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柳瑄关切问道。
“我认床,睡不着。”
“睡不着也得睡,小孩子不睡觉,怎么长个子!”
柳瑄严肃说道。
柳妙璎撅着小嘴说:“三哥,你怎么跟青岚姐姐说一样的话。
我也知道不能不睡觉,可我就是睡不着嘛。”
“以前你也不是没在外头睡过,以前都能睡着,这回怎么就睡不着了?”
柳妙璎小脸一垮,抱怨道:“以前在外头都睡的软软的床,也没碰到连环杀人案,当然睡得着啦。”
柳瑄笑道:“原来是被吓得睡不着啊。”
“才不是呢!”
柳妙璎气呼呼道。
她瞪了柳瑄一眼,用力搓了搓双手,然后又把双手放在嘴巴前呵气取暖。
柳瑄这才现,柳妙璎没有穿披风,只穿着一身浅粉的袄裙。
驿站的房间很简陋,也没有炭火,因此房间里并不比外头暖和多少,难怪小丫头冷得直搓手。
他上前握住柳妙璎的小手,将她的双手放在自己掌中揉搓。
他掌心很暖,柳妙璎冰疙瘩一般的小手渐渐回暖。
柳瑄揉搓了一会儿,现有些异样,将柳妙璎的手拿起来仔细看了看,皱眉问道:“你手上怎么会有冻疮?”
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国公府贵女,双手竟然都有冻疮,恐怕不是他亲眼看到,都不敢相信。
柳妙璎满不在乎道:“冬天长冻疮,不是很正常吗?”
“你常接触冷水?”
柳瑄沉声问道。
“要淘米,要洗衣,当然要接触冷水啊。”
柳妙璎有些莫名其妙,疑惑三哥怎么忽然跟她手上的冻疮过去不了。
“你那院子里,就算没有丫鬟,难道连粗使婆子也没有?”
柳瑄问道,有些难以置信。
“是啊,我的处境,三哥不是早就知道了么?我住的那院子里,除了青岚姐姐就是我,没有别人。”
“所以,做饭、洗衣,都是你们自己料理?”
柳瑄的声音已经有些变调了。
“当然啦。”
柳瑄沉默了,他很恼怒,也很自责。
恼怒的是,父亲竟然纵容安氏如此苛待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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