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康挠挠头,“为何不自个儿抽?”
青年似笑非笑,“借借你的运势,不行?”
老康悻悻闭嘴,这签筒里一共八根签,长短粗细均匀,没刻字的尾巴端露在外头,实在看不出区别,他于是随意选了一根。
没等他看清签文呢,青年一把抢了过去,眸光一扫,便皱起眉头,似乎不大中意他选中的签。
老康好奇不已:“可是有什么不妥?”
青年指尖微动,签子便断成几截,拢回掌心握拳,再张开便是满手齑粉,穿堂风一刮,将木粉卷离,他掌间便又干干净净,仿佛那跟签子不曾存在过。
老康喉头滚动,咽了口唾沫,目光飞快掠过青年眉眼,倒不像不高兴,而是……有些苦恼?
他幽幽叹气,“这可不好办。”
什么不好办?老康正想问,身后门板卡拉一下被拉开,进来的是那斗笠人。
老康很有眼力见地退了出去,内室只余两人。
羽缨言简意赅,“公子,人已转移至无音寺地牢,您要不要见他?”
“不急,再关几日。”
羽缨颔,目光扫过桌面时,不可避免地凝住,“这是……”
他指着那签筒,里头只余七根签子。
他眸光一闪,忽燃起兴奋,七个,是……会不会是公子口中那七个人?他就知道,公子不可能放弃鄯兰的,他势必要卷土重来,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他有些激动,一贯冰冷苍白的面色似乎因嗜血的杀意而透出几分人色,“公子,是需要我除掉谁么?”
他兴奋得声音都有些颤抖,指尖哆嗦着想去抽签筒里的签,没想到公子这么会玩,还把人名做成签子。
一看羽缨这神色,宋衡殊便知其想岔了,但他也见怪不怪,这么些年,无论他有什么举动,落在羽缨眼里,都是复仇的伟大征程上高深莫测的神来一笔。
他于是任羽缨抽了一根,“你不如先瞧瞧,上头写了什么。”
羽缨端详着签文,神色由激动,渐渐转成茫然,最终变成疑惑。
是大衍字,他不认识。
宋衡殊平静看着他,“我们来大衍几年了?”
羽缨即答:“八年。”
“那你迄今为止一共认识多少个大衍文字?”
“……八个。”
“你有认真学吗?”
羽缨抿了抿唇,“学不会。”
他其实也不愿学,伟大的鄯兰人不需要学其他人的语言。
宋衡殊轻叩桌案:“这世道,连猫狗都要学,你为什么不学?”
羽缨瞳孔微震,俨然难以置信。
宋衡殊抽回他手里那支签,语气淡淡,“暂时不需要你杀人,这段时日先念书,就从……三字经开始吧。”
羽缨带着大受震撼的脑子离开,内室终于只剩宋衡殊一人。
他静坐片刻,起身踱步。
老康抽中的签子,是真有点难办…哦,不,难扮。
他擅长扮演的是他最常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