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内讧后恒荣高层本就貌合神离,想揪错处只是时间问题。
财务部埋下的眼线,对家侵蚀的市场份额,企业内部职务侵占和欺诈发行股票债券的证据……比起这些,高层丑闻只是一份最微不足道的礼物。
这么久的时间,总该够了。
沈姒垂眸,不动声色地删除信息。
她正打算重新拿起弓箭时,身后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有人在靠近她,很熟悉。
沈姒旋过身,陡然调转了弓箭的方向。
下一秒,箭矢脱弦。
破空而去的箭矢直击对面,贴着来人的脖颈擦出一道血痕,深深扎入他身后的木板,在余震中平息。
她的姿势是真标准呐!
沈姒撂下手中的弓箭,不避不让地看他,面上既无愧疚也无惧意。
“你让人跟着我。”
齐晟缓慢地抬眸,湛黑的眼,狭长的眼型,五官清朗,就是整个人阴郁,近乎病态的阴郁,和腕间那串小王紫檀佛珠,形成极大的反差。
“挺长进,姒姒。”
他抬手擦了下脖颈间的伤痕,碾过指腹的血迹,微眯了下眼,“拿我教你的东西对付我,你够胆。”
第5章步步设陷“既然酒敬完了,人我要了。
……
“承您教的好。”
沈姒握住弓箭的手垂落在身侧,黛青色的旗袍暗香流韵,银色的花蔓别几颗白珍珠在襟口,花枝顺着后腰蜿蜒而下,艳光流泻。
她语气细细柔柔的,含讥带俏,“不喜欢我迎接你的方式吗?”
对面落下沉沉地一声嗤笑。
齐晟看着她,略长的眼尾挑起一点,明明该是满目的轻佻和风流,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他抬了下手,无需多言,有人将弓箭递到他手上,“你就这么记我仇?”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搭弓、拉箭,箭矢骤然离弦。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
在谁都没反应过来时,那只箭同样贴着沈姒颈部擦过。
箭头锐利的刃和她的脖颈只隔了分毫的空余,她甚至能觉出箭身擦过时掀动的空气和细微的声音——
他的箭术的确高超,没伤到她一丝一毫,但这种体验实在惊悚。
“好玩吗?”
齐晟看着她失色的脸,像是得了一种新意趣,眼神暗了几分,“我还以为你不怕死。”
倒没跟她动真格的意思,他生气根本不会说,只会毁。
回应他的是一杯滚烫的茶。
射箭馆里十分安静,明朗的冷光从悬顶劈落,穿透了稀薄的空气。
沈姒有那么几秒的愣神,捂住脖颈惊魂未定,回过神时顿时恼了,抄起手边的东西砸他,“齐晟你有病吧你?”
描画的瓷杯砸到他脚边,滚烫的茶水洇了他一身茶渍。
齐晟慢慢眯起了眼。
他最烦她这股作劲儿,“又闹什么?你这两天没完了?”
好一会儿,不见她说话。
他再靠近一步,沈姒咬了下嘴唇,眼泪无声地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