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遗山没接话,原晋中跟着沉默了一会儿,慢慢落下一颗黑子。
“打从你二十出头那会儿说要搬出去住,这么多年了,只要我不开口,你就不回来。”
原晋中又执白,这盘清代国手留下的《当湖十局》第四局,他已经复盘过无数遍,落子时几乎不用思索。
“我心里想,你应该是怨我。”
原遗山截断他的话头,轻描淡写道:“您想多了。”
“是。”
原晋中无奈似地一笑,语气平静,“就当我想多了也罢。”
停了一停,原晋中又问道:“邵二那小子从你公司里撤职出来了?怎么回事?”
虽然这在公司内部不算小事情,却没有哪家媒体报道,只暗地里完成了所有股权和人员变动,进行得润物无声。
可只要原晋中肯稍微留意,总是会听到一些风声。
毕竟原、邵两家的交情由来已久,无论对公对私,总是习惯给对方留一线余地。
像如今这样明面儿上的割裂,却是没有过。
原遗山也没想过要瞒父亲,在他这里,两家的关系是一回事,原则又是另一回事。
邵昊英几次三番踩在他红线上蹦迪,不能再退。
“内陆毕竟不是港岛,有法律上的红线,也有我自己立下的规矩。”
原遗山没提具体,几句话撂下态度,原晋中对邵二的那些小动作,也不是全然不知,因此只是微微皱了眉。
原晋中落子的速度明显放缓,似在沉吟,半晌,悠悠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