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时这回精了:“那不行,你会把它给撕了。”
袁悦心想那是一定的。
他突然意识到秦夜时把蒋乐洋称为“蒋哥”
,思索片刻,很快明白了这称呼变化的原因:“伴侣申请表要拿到特殊人类申请者的单位盖章的……是不是蒋乐洋给你盖的?”
“还签字,写了祝福。”
秦夜时喜滋滋地笑道,“祝我俩白头到老。
他挺好的,真的。”
“你被收买了。”
袁悦断言。
秦夜时仍旧喜滋滋地看着他,瞧了一会儿,小心地趴在他枕边问:“你不高兴吗?”
袁悦盯着天花板:“没有。
你来看我,我挺高兴的。”
秦夜时想了很久,他认为袁悦看上去心情不太好,原因或许只有一个。
“宁秋湖死的时候很平静,没什么痛苦。”
秦夜时试图安慰他,“他不是故意的,那时候他的精神体已经不受控制了……”
袁悦震惊地转头看他。
秦夜时忽然伸出手,别扭地把他的脑袋抱着,闷声闷气地说:“虽然我不喜欢他……但他真的没有想过伤害你。”
袁悦静了很久,才慢慢哭了出来。
秦夜时亲昵地抚摸着他的头发。
很奇妙,他知道自己非常喜欢袁悦,喜欢到想要和他成为伴侣,但袁悦现在为宁秋湖而哭,他一点儿都不生气。
或许是因为他心里也明白,袁悦不仅仅是为宁秋湖流泪。
为许多过往的事情,为许多自己无法忘记的爱意,为宁秋湖,也为宁秋湖下手伤害过的所有人,为曾经真心实意爱过宁秋湖的自己。
秦夜时静静地抚摸着袁悦的头发,偶尔轻拍他的背,尽力地去安慰他。
很久之后秦夜时问袁悦,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自己可靠的,袁悦告诉他:就你趴在病床边上抱着我哭的时候。
秦夜时半信半疑:不是我战胜高穹,拿了技能大赛哨兵组冠军的时候?
袁悦无言以对:那算什么!
此时此刻的秦夜时还不知道以后的许多事情,但他心里也有这样一句话:那算什么?
对他来说,袁悦过去的所有事情都不算什么,重要的是,这个人有可能与自己分享以后的人生。
他对婚姻或者亲密的二人世界没有太深刻的理解,但只要对象是袁悦,他就觉得满足和高兴,哪怕只是一个尚未成形的可能,都足以令他雀跃。
几天之后,袁悦终于还是寻到机会,把秦夜时贴身藏着的申请表找出来哗啦哗啦撕了。
秦夜时在推他去看原一苇的时候发现了袁悦干的坏事。
他本想跟原一苇请教一下这份申请是否还有写得不好的地方,结果摸了半天,纸片都没摸到一张。
原一苇醒得比袁悦要早一些,因此已经恢复得很好,可以出院了。
周沙在给他收拾东西,神情虽然平静,但总有些提不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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