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燕筱筱心下稍安。
经过这一夜的折腾,再加上自己的伤势沉重,不觉困意上涌。
沈清夜见她面露倦色,便帮燕筱筱把被子盖好,退出了内帐。
许是因为这些天太过劳心,许是因为内伤太过沉重,燕筱筱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
昏昏沉沉间,关于燕弃雪的前尘旧事化作挥不去的梦魇,在黑暗中将她紧紧缚住,她明明知道做梦的不是自己,而是燕弃雪,可因共用着一个身体,便难免与之产生共鸣。
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凄厉的尖叫,可是一双眼皮似有千金重,竟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
这时,有一双温凉的手拂过她的眼帘,那一丝丝清凉瞬间化去了魇住自己的梦境。
燕筱筱一声惊叫,骤然睁开双眼,右手已经下意识地抽出压在枕下的匕首,刀锋划出一线青芒,堪堪凝固在身前之人的咽喉,在他的颈侧留下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意识和视线终于慢慢清晰,燕筱筱看清眼前的人后,开口的嗓音仍带着急促地喘息。
“沈清夜?”
沈清夜有些无奈地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今晚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你就这么想手刃了我吗?”
黑暗之中,沈清夜半伏在燕筱筱的上方,因锋利的匕首正架在颈边,所以不敢妄动,也因此使得二人一直维持在这种过于亲密的距离,甚至能分享到彼此的鼻息。
沈清夜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香,虽然并不难闻,但这个暧昧的距离,却让燕筱筱感到一丝的不自在,遂撤回匕首,向后挪了挪。
“你怎么还在这儿?”
听到燕筱筱的问话,沈清夜却答非所问。
“做噩梦了吗?我记得从前你就经常被梦魇着,不过这一次似乎严重些。”
燕筱筱摸摸仍在狂跳的心,回忆梦中的场景,不觉心有余悸。
确实如沈清夜所说,可能是因为白天精神太过紧张,压力太大,自从回京以后,自己做噩梦的时候越来越多。
沈清夜举了举手上温热的帕子,“我担心你的伤,所以才没有走。
刚刚见你被噩梦魇住,出了一头的汗,就帮你擦擦。”
燕筱筱用手背拭过额头,果然满是湿凉的汗水。
她徐徐吁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呼吸,皱眉看向窗外,“现在什么时辰了?”
“天快亮了。”
沈清夜的目光由窗口移回到燕筱筱手中的匕首上。
“你……每晚都枕着匕首睡吗?”
燕筱筱缓缓收起匕首,唇角的笑意有些无奈,“处在我这个位置上,谁也说不准下一刻会遇到什么状况。”
沈清夜默了片刻,温润如水的目光静静地凝望着燕筱筱,眼底似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隐隐滑过,最后又化为唇畔的一声轻叹,“这皇帝当得如此辛苦,真不知你是在图些什么。”
燕筱筱眸光暗了暗,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遂岔开道:“你帮我办件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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