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随后的航程中于“粤秀”
二等舱舱室内,唐浩然他每天除去吃饭,便是不停的写着,至于船到了什么地方,船外是什么景色,是不是快到了上海,他都没有注意到,而为其润笔的辜鸿铭同样也忙了起来,每天都要为其书写的内容加以润色。
在船驶入长江口,即将结束这漫长的航程时,在船舱内张之洞放下手中的湖广地志时,环视一眼舱室,却像是少了什么似的,便问道一旁的赵凤昌。
“汤生这几日在忙什么?似有几日未见他了?”
几日来,从不见客的张之洞一直沉迷于有关湖北湖南两省的书籍。
从历史沿革到近世建制,从文化源流到风俗物产,从江汉荆襄往日的大事名流到晚近湖湘人物的风云际会,他都一一装在胸中。
在他看来,这些湖广省情要远比言不由衷的客套话、别有所图的殷勤款待重要得多。
惟一中断的一次是在得知彭玉麟病死衡阳的讣闻时,他整整半天伤感不已,并亲笔写了一封悼函,寄给老将军的亲属。
也恰因过于沉迷,反倒忘记了吩咐辜鸿铭办的事情。
“香帅,您不是让汤生为唐子然所著书稿润色嘛,这几日他们两几乎寸步不离舱室,于舱内书写书稿。”
赵凤昌的回答,让张之洞这才想起早先的吩咐,想到那日与唐子然的长谈,顿时便来了兴趣。
“子然的书写的如何?快,请子然……”
话到嘴边,张之洞又改口道。
“请汤生过来,把子然已著的书稿拿给我看一看!”
之所以令唐浩然将西洋游历书写成书,不仅只是因为张之洞急欲了解西洋,整个大清朝又有几人不欲了解西洋,而这些年能够像唐浩然那般,深入浅出的说出西洋各国历史、文化、政治、军事、科技等物的却是前所未有。
不过片刻,得了吩咐的辜鸿铭便握着厚厚的一叠已加润色后的书稿,兴高采烈地从自己所住的二等舱向头等舱快步走来。
“香帅,纵是您不来喊我,我亦会来找您,你快看看吧!
这便是子然所著的书稿”
辜鸿铭冲着一身便服斜躺在软皮沙发上的张之洞大声说着,他的神情显得很是激动,面色红润的他,甚至还显得有些亢奋。
张之洞放下手中的《荆州府志》,见辜鸿铭这般模样,虽说对唐子然的书,同样充满期待,但却按下心底的好奇。
“哦,是什么好看的,让我也看看解解闷。”
“香帅,您看看这个。”
辜鸿铭将手中的书稿递了过去。
“这几日,子然终日伏案疾书,现在已写出葡萄牙篇、西班牙篇、英吉利篇、法兰西篇、俄罗斯篇,真可谓是前所未有之奇书!”
辜鸿铭的话令张之洞好奇心更浓,他接过书一看,便见到书是用洋笔写成,心里顿时便觉有些不悦。
“既是国人所书,又怎么能用洋书写呢?”
辜鸿铭见状忙连忙说。
“香帅息怒,只所以用洋笔书写,只因子然写的太快,每日四五万字之书写,我也只能用洋笔为其润色,以尽快让香帅看到。
不过……”
辜鸿铭突然又是一笑,
“子然的文章写的还行,虽说大都是白话,但就是错字太多!”
“错字多,哦,这也属难免,毕竟他在西洋长大,能习汉字已属不易。”
张之洞点头应着,但旋即却被纸上所写内容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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