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宣怀也坐下来,把手里的那叠报纸放在桌上说。
“现在上海的各大报纸都都纷纷登了湖北禁烟的事,还有禁烟局仿海关制的消息,加之先前仿海关制招聘局员事儿。
一时间,这有关禁烟的争议,遍及了整个上海,现在这事儿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
“挑有用的念来听听。”
一听是湖北的事,李鸿章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盛宣怀挑出一张《上海新报》,念道。
“……假名以“禁烟”
,实则却为专卖,由官府专卖**,开此恒古未有之事,实是为敛财而开此荒诞不堪之行……’”
李鸿章摆了摆手,盛宣怀又挑出一张报纸,读道。
“湖北为行禁烟,行以专卖,固然有损于体面,然却开禁烟之先河,阻烟毒泛滥之趋势……”
“嗯,这倒是说句实话。”
当年亦曾主张驰禁的李鸿章,听到后淡淡地吐出一句话。
盛宣怀又拿起一份《申报》:
“《论湖北禁烟进止大略》:烟毒者,实祸国殃民也,自咸同年间广为驰禁,地方督抚为药捐而无不鼓励栽种,由此酿数省奇荒,今日湖北于三镇试行禁烟,虽为专买专卖,然后若操办人员得当,亦可控制烟毒不至肆意泛滥,若委人不当,亦可能至官府专为烟土之利,而无意禁烟……”
“这篇文章还有那么点意思。”
李鸿章缓缓睁开双眼。
盛宣怀听李鸿章这么一说,便把报纸递了过去,李鸿章接过报纸,眯着眼睛一边看,一边缓缓地说:
“办事关键在于人,自从张南皮的折子上了朝,三镇一月专卖烟土所得过近五十万,扣以成本、局支后,解交藩库98674两,这一个折子倒是让现在外面动静闹的大,地方督抚的动心也不少,认为如此可不加捐而充国库,当然,也有些人反对,认为官府专卖洋土药,有损官声。
现在两边是针锋相对,面对面顶上了,朝廷也是举棋不定,没个主意,只待看湖北实施如何了。
可两边都没说到点子上,还是这篇文章说到了点子上……”
手点着报纸,李鸿章接着说道。
“关键在于人,若是换做他人,又岂能有两成烟利交于藩库?”
盛宣怀连忙说道:
“中堂的意思是张南皮用对了人。”
李鸿章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微微晃了晃手中的报纸。
“这用人之说,还真颇有些独到之处,换成旁人是能上交一成便是不错了……”
盛宣怀注视着李鸿章,静静地待着下文。
李鸿章放下报纸,起身走到自己的书案前,拿起自己的水烟袋吸了一口说。
“这报纸上论调有三:一是主持者真心禁烟,而不为烟利;二是用人得当,无自肥之虑;三是烟局之制仿之海关,固行之有效,无贪腐之忧……”
李鸿章缓缓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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