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来的过于突然,他猜不出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医生说流苏曾因受过刺激而有轻微的精神分裂和选择性失忆。
但是秦柯似乎让她重新想起了很多事,而且再次把她刺激得不轻。
整个暑假的时间流弋都花在了医院里,流苏一夜之间像是变了一个人,话很少,也不再发脾气摔东西,整个人显出一股特别颓然的气息来,像一朵艳丽残败的桃花,扑鼻的尽是凋零的味道。
只有秦柯在时她才真的像个疯子,厮打吵闹,言语混乱,里面全是森然恨意。
流弋只是站在一边观望,用种疲惫又世俗的眼光,不求完好,只等着风平浪静。
来来往往的人群里他变得一点都不起眼,单薄地缩在角落里,表情模糊。
没有人能明白他这种年纪怎么会淡漠至此,连秦柯都说“你真是个怪人。”
“别拿那种看变态的目光看我,你没必要怜悯我们。”
流弋关上病房门,回过头问跟上来的秦柯,表情淡淡的,无悲无喜。
秦柯知道他说的“我们”
指谁,脸上浮起一丝冷笑,“谁有资格怜悯她?她从前那么骄傲的人,有谁想得到她会沦为妓、女。
你若要恨,也该恨那个将她抛弃的男人。”
“我对你们的过去一点都不想知道。”
再酸涩的过往,一旦成为过去,而且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或许让人动容,却很难感同身受。
流弋见多了流苏落魄的样子,想象不出她曾经高贵娇矜的模样,中间的落差他体会不到,也不会去恨那些于他而言陌生又莫名其妙的人。
“你以前一定爱过她。”
流弋只得出这个结论,表情有点讽刺,并不显得认真。
“你懂什么爱不爱?小孩子!”
开学后是让人神经紧绷的高三,流弋被一种不安的感觉困扰着,心悸得厉害,晚自习前总是跑到教学楼的拐角处给流苏打电话,听流苏混乱无聊的言辞,以确认他们他们的关联并未改变。
“儿子,你生日哪天?”
流苏在那边问这句话时流弋有点走神,眼睛望向离他不远处的地方,那里有一对情侣在接吻,男生偏着头亲吻女生时却看着他,目光相遇时故意吮吻得很大声,眼神里有戏谑的笑意。
流弋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回答流苏说12月16。
流苏从未给他过过生日,不记得很正常。
“我养了你将近十八年,还要背一个难听的名声,养狼也没这么亏的。”
流苏嗤笑,尖刻的语气熟悉又陌生。
流弋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了什么话,还是自己表现的太过明显了。
他是厌弃憎恶她,可那又怎么样呢,他们不可能真正分开,所以他说“我会养你更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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