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可以开始提问了。”
随着谢岩的话音落下,至少有二十余人同时举手。
谢岩随意选了其中一人,但听那人起身道:“请问谢县子,税率如此之高,吾等升斗民岂有活路可言?”
“汝是做何营生?”
谢岩不认识那人,直接问道。
那壤:“家中经营‘打铁铺’。”
谢岩道:“汝家之铁铺,假设月卖出五十贯,汝当可获利一十三贯左右,其中缴纳的商税,差不多有八百文钱,本官的可有错?”
那人想了一下后,大声道:“县子所基本如此,可若是按一成缴纳,吾家铁铺就得缴纳五贯钱,那不如关门了。”
谢岩道:“汝之铁铺,月卖出五十贯,其中有二十五贯是购买铁锭的钱财,另外扣除铺面租金以及其他花销,从而获利一十三贯,在扣除八百文税,纯利为一十二贯又两百文;而汝不知道的是,‘新商税’的计算方式是,第三类是在扣除成本后,按一成征收,也就是,汝家当缴纳税为一贯又三百文,请问多吗?”
“那吾家凭什么要多交五百文!”
那人回答不了,突然大声反问道。
“汝且先坐下。”
谢岩先是和颜悦色地对那人道,而后环视一下所有人,等整个大教室都安静下来后,这才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道:“本官相信,在座很多人可能都有如此想法,那就是凭什么要多交税?本官不知道如何回答此问题,可是本官想问一下在座的诸位,乡里如今人口过十万,且还有不断增长的趋势,人口多了,当然是好事,诸位不管从事何种营生,都从中获得利益,但是诸位想过没有,人口多了以后,各种问题也逐渐增多,不其他,单就‘安境保民’一项,若不是陛下特准,以‘潼关’两千守军参与维持,请问诸位,乡里还能如此安全吗?再者,两千守军每年的开支多达十万贯,而这笔钱,名义上由‘冶铁作坊’支出,实际上,还不是陛下付出的吗?难道,如此情形就应当一直下去?若是哪一‘潼关’守军被朝廷调离,乡里可是没钱自行招募的,届时不知诸位,愿不愿意拿钱出来呢?本官以为,那是不可能吧!”
大教室里安静极了,谢岩一番话既牵扯到皇帝,又涉及每个人最关心的“安全”
,令人无法反驳,再加上回答“铁铺”
东家的提问时,已经给出了“新商税”
的计算方法,众人无不在心中默默算着自家应该多交多少出来……
实际上,谢岩和冯宝有一个地方自己都忽略了,那就是“卫岗乡”
里真正的产出大头是“砖瓦窑”
、“冶铁作坊”
等几处,而这几个地方,和普通商贾与世家大族并无多少关系,这也是他们对于“新商税”
原则上来,不是特别抵触的最重要原因。
虽然从表面上来,他们是需要多缴纳不少税,但是那种扣除成本的计算方法,无形之中等于给了他们一个机会,那就是可以自行增大成本,来抵消实际税收支出,到最后,相信也不会比原先多出来多少。
谢岩可就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想的是,先把“新商税”
的框架弄出来,并得到认可,至于漏洞也好,思虑不足也罢,当以后慢慢调整,反正他也不指望一次能把事情都做好。
();() 冯宝的想法就更简单了,他就抱着一条信念——你谢岩想怎么干,我就怎么配合,至于是不是会搞砸了,那都没关系,完全一副游戏者的心态。
接下来的提问,那可就容易多了,大多数都聚焦于具体的层面,比如如何征收,谁人上门征收等等,而这些都不难以回答,谢岩和冯宝参照后世的经验,一一给予详尽回答。
下午,拿到分类文书的众人,又就分类展开了各种询问,简单来只有一句话,谁都想自家产业分到税低的那一类当汁…
任何新鲜事物,都是在讨论、争议和妥协中最后达成一致的,“新商税”
自然也不可能例外。
经过十当中,不少于四次的各方代表商议,再加上“卫岗日报”
连续刊载详细情况和商议过程,整个“卫岗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