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母先前已经给他上过药,这会儿是在重新换新药,因为庭院里空间大又亮堂些,他们就坐在庭院里。
听哥哥吃痛地出了声,她连忙慌忙地放轻了动作,重新用帕子沾了热水帮他擦拭。
石英看云母慌乱,倒有了几分好笑,他抬手掐她脸,笑道:“不用在意我,按你原来的便是。”
云母被掐脸愣了一下,慌慌张张地躲开,“嗯”
了一声,但动作却还是更注意了。
天劫劈下的伤不同于其他,就是有仙药也要养一阵子,更何况石英挨得还是降神雷,血淋淋的伤口印在白皙的皮肤上,触目惊心。
云母自己渡劫时受得伤都在睡觉期间养好了没什么感觉,这会儿看着哥哥却觉得难过。
她垂了眸,一边小心翼翼地给石英上药,一边道:“我以前肯定有提过玄明神君的,就是哥哥你不记得了,我在凡间见过他的转世,不过相处时间不长,在师父的幻境里相处的时间要长些,但……”
云母回忆得有些出神,她以前在幻境时还从未想过玄明会是自己生父,现在想来,情感却不知该如何形容。
然而石英却对她的话题不感兴趣,不耐地打断了云母,道:“别说了这些了,比起这个……”
此时正好云母将他的伤口重新包扎好,石英自然地将衣领袖子一提,遮上肩膀,重新系好腰带,问:“——你师父,很能打架吗?”
看着石英眼中的跃跃欲试之色,云母一怔,晓得石英是从天将还有少暄那里听来了些有的没的,此时倒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
师父既是东方第一仙,修为自是强的。
虽说修为未必等于战力,可这么多年来,除了在幻境中与朔清神君那一战之外,云母还从未见过师父出第二剑。
且……哪怕只有一剑,师父也未必用了全力。
她想了想,反问:“你想知道这个做什么?”
“我之前听那只红狐狸——”
石英随口答道,趁着少暄向他打探云母的情况时,他便也顺便问了对方两句白及的事,不料听到的东西颇多。
石英说:“他讲你师父当年渡的是八十一道降神雷,结果上天的时候不要说伤,连片尘埃都没沾到……这话可是真的?对了,说起来……”
石英眉头一皱,面露几分不满,道:“你不是说你师父并未因凡间之事怪罪于你吗?这几日,怎么没见他经常来看你?”
云母听前半段还在琢磨怎么打消哥哥怕是想与师父打一场的念头,听到后半段脸瞬间就红了,支支吾吾了半天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两天发生的事着实多了些,她还是理了好半天才和石英说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云母哪里好意思讲她是因为石英住着,晚上才没跑去和师父睡的,师父大约也是因为她兄长在,所以避着嫌呢。
想来想去,云母随意找了几个借口搪塞,勉强暂时顶住了哥哥的狐疑。
反正药都换好了,石英接下来多半要休息不会乱跑,云母收拾好东西就捧着各种药品水盆落荒而逃。
她放好了东西就奔进了白及院子里,见师父虽然在打坐但并未入定,就跑过去把自己往他怀里一塞,唤道:“……师父。”
马上就要去见天帝,石英看起来一点都不怕的样子,云母却是十分担心的。
这几日她已将上次与天帝见面的经过回忆了数十遍,回忆来回忆去也还是拿不准上一回天帝看出什么没有……而且也不知这回一去,会不会牵扯到娘亲。
石英这几天要养伤,许多事都是云母在兵荒马乱,偶尔实在忙不过来还麻烦了师父。
石英渡劫的事自是已经告知了母亲,母亲说出的关于她和石英的身世也和师父说明清楚了,师父约莫是早已猜到,就不怎么吃惊,只在听完细节后摸了摸她的脑袋。
云母踌躇片刻,紧张得手心冰凉,跑来师父这里求暖和。
她抱了白及的腰还嫌不够,犹豫半天又放了九尾,九条尾巴往他身上缠好了,整只狐狸挂在他身上才觉得安心,然后拿脑袋蹭了蹭他衣襟。
白及感到云母过来就睁了眼,抬手将她搂住护住。
他见怀中的女孩子闭着眼睛用力地往他胸口埋着,尾巴又缠得那么紧,哪里还能不晓得她是心里害怕却努力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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