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娆被他这么猝不及防的动作搞愣了,稍一愣神,随即反应过来,江璃还在一边守着呢,这算怎么回事,忙腕上使力要把荀念甩开。
甩了甩,没甩开,他的手指还稳稳当当的紧箍在宁娆的手上。
宁娆一怔,心道,好大的力气啊。
难怪刚才能轻而易举地把江璃推开,江璃的功夫和力道宁娆都已见识过多次了,就算像刚才那种他没有设防的情形,想要把他推开也是不容易的,荀念这一推竟像是随手而为,没有使上多少力气。
那边江璃被荀念搡得向后趔趄了几步,刚一站稳,二话不说,冲上前来抓住了荀念握住宁娆的那只手腕。
若是刚才他没有设防,这一回儿可是用足了力气,他在影山学艺多年,知道他这位师兄天生神力,手下自然不会留情。
荀念正对着宁娆笑得开心,冷不丁被打断,脸上漾起不快,赌气似得紧抓着她,任江璃如何掰他,就是不放。
少蘅急得脸色大变,在一边喊着“旬师兄,你快放开她,她是你师弟的夫人,你怎能如此?”
荀念充耳不闻,犹自和江璃较着劲。
两个神仙较劲,可苦了夹在中间的宁娆,她苦苦支撑了一阵儿,实在撑不住,大叫起来“放手!
快放手!
我手要被你捏碎了!”
听到她的哀叫,荀念倏得松开了手。
江璃本使尽了力气箍着他的手腕向外扯,他这一松手松得颇为突然,江璃的力道来不及收回,竟拽着他两人同时向后踉跄几步,险些滚做一团从石阶上滚下去。
勉强站稳,荀念瞪圆了眼,怒气腾腾地看他“你拽我干什么?”
江璃脸色甚是暗沉难看,没忍住,冷声道“你还有理了,她的手也是你能抓的?”
荀念昂了头“我喜欢她,我就要抓她的手。”
江璃阴悱悱地瞪着他,等了一会儿,弯身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木枝,朝着荀念比划,冷声道“我看你是欠抽了。”
荀念见他拉开架势要打自己,像是被夹了尾巴似得一蹦老高,飞快地蹦到少蘅身后躲起来,可怜巴巴道“师弟,景师弟要打我,你快去告诉师父。”
荀念当年跟江璃同在影山学艺,差别是荀念入门早,自打记事起他就在影山了,虽说资质驽钝,但好歹从小跟着徐道人这样的武学高手耳濡目染,武艺虽算不上有多精进,但薄有底子。
再加上他天生神力,占尽了优势,所以江璃刚入门时是打不过他这位师兄的。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江璃的禀赋天姿逐渐显现,他根骨极佳,学艺念书都是一点即通,正好跟荀念走了两个极端,日子一久,就渐渐过了荀念甚至把他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荀念虽然傻了点,但记性极好,知道自己打不过江璃。
江璃瞥了躲在少蘅身后的荀念一眼,扬了扬手中枯枝,道“你赶紧给我出来,让我抽两下,这事就算过去了,不然你给我等着,我趁你晚上睡着了把你从山上扔下去。”
荀念颤颤地把头埋在少蘅身后,嗡嗡道“我不!
你个坏人!”
可怜的少蘅被两人拉扯着,东倒西歪,刺绣着竹叶疏云的衣衫都被拉扯了开,在脖颈处露出里面的雪白寝衣。
宁娆知道江璃这人惯常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着要抽他,真到了他手里肯定下不去手。
就像平常他总是恐吓江偃说是要揍死他,可这么多年,满打满算也就是当初他拒婚时打了他一板子。
因而她并不怎么担心,也不上去拦,反而好整以暇地在一边看戏,说实话,她已许久没见过江璃这么活泼飞扬的样子了,在太极宫里的他天天就像一尊泥胎雕像,进出有度,举止得宜,年纪轻轻的就把自己弄得跟个老态龙钟的佛爷似得。
两人围着少蘅追逐拉扯了一阵儿,江璃终于逮到了荀念,揪着他的耳朵揪到了跟前,看那架势正想教训他一两句,他们身后的阁门突然开了。
徐道人匆匆而出,厉眸扫了他们一眼“你们在干什么?!”
被这声一震,江璃把荀念松开了。
得以逃脱的荀念立马钻到了徐道人的怀里,委屈兮兮道“师弟坏!
欺负我!”
徐道人抬手轻抚着他的背,轻声细语地安慰了他一阵儿,立即朝着江璃去了“你怎么回事!
一来就欺负你师兄。”
宁娆在一边看着,被徐老头儿着不问青红皂白偏心眼偏到屋顶上的做派惊呆了,生怕江璃受了冤枉,忙快步走过来,道“这不能全怪景桓,是他……”
宁娆微低了下颌,对于后面的话有些难以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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