崆峒掌门道:“问这无谓之事作甚?”
陆黔道:“那自是有理,容小侄稍后言明,现下请师伯照实相告。”
崆峒掌门恨声道:“华山派那两个小畜生坏我大业,自是非除不可。
他们师出华山,师父教导无方,难辞其咎!”
陆黔摇头道:“私仇何等狭隘,原来师伯目光竟也短浅至此。
试想那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如能拿下整个华山派,两个小贼还不得引颈就戮?同理,一旦掌控天下,昔日仇人手到擒来,这可比执著于复仇有价值得多。”
他虽猜测李亦杰与南宫雪多半已死,却暂不说破,只待以此为由,钳制对方与己合作。
崆峒掌门此前并未想过此节,直听得心怀大畅,如醍醐灌顶,冷却的宏图壮志又逐渐活了转来,听陆黔续道:“须知称霸之路,素以鲜血尸首铺就,我二位师弟能成为王者之垫脚石,也就不算枉死。”
崆峒掌门听他又提起昆仑双侠,虽搅得略有些心烦意乱,也暗赞这年轻人深谋远虑,心思机敏。
笑道:“可惜你已是昆仑弟子,否则贫道还真希望你入我门内。”
陆黔坏笑道:“你我虽无师徒之名,然尽可有师徒之实啊。”
崆峒掌门面色一沉,道:“怎么,你想骗师学艺?”
陆黔暗道:“向你学几招崆峒派功夫,那是看得起你,即便是练得如你一般,还不是给人打得半死不活,有什么稀奇了?”
岔开话题道:“不敢,小侄近日得了本剑谱,其义精微难解,要向师伯讨教。”
说着从怀中取出书册,双手奉上。
他不说这是祭影教之物,乃是担心对方会起贪念。
崆峒掌门“嗯”
了一声,接过翻看,手指弯曲着在桌面不住敲击,陆黔等得心焦,却也不便从旁相催。
崆峒掌门看不多时,面上渐呈不屑之色,覆手合拢道:“恕我直言,此书所载招式华而不实,当真以此对敌,只怕走不过几招,就已身首异处。
陆师侄可别是得了本戏班子的杂耍图谱,就胡乱奉为珍宝吧?”
这话大含讥嘲之意,更是回敬陆黔先前的话里带刺。
陆黔心道:“你说祭影教的功夫是杂耍把戏,那死在他们手下的众多英雄好汉又算什么?”
崆峒掌门只道他确是得了秘笈,不愿与己共享,佯作不悦,起身道:“陆师侄无诚心借阅,贫道也不能强人所难,且算没这个眼福。”
作势欲走,陆黔也不去拦,果然他走出几步,立即回转坐下,正待出言讥讽,突见他转脸朝向里侧,面上大有惶恐之色。
奇道:“师伯,你做什么?”
崆峒掌门拾起桌上竹箸,向后一努道:“那边那个小丫头,是你们昆仑派的?”
陆黔放眼望去,见是曾在潼关战场会过的紫衣少女楚梦琳独坐一桌,单手支颐,正自喝着闷酒。
还道他想借此倒打一耙,忙撇清道:“话不能乱说,她是魔教教主之女,同敝派可毫不相干。”
崆峒掌门惊道:“你此话当真?”
陆黔道:“自然是真的。
我亲耳听到魔教的暗夜殒称她作‘小姐’,不会有错。”
崆峒掌门更奇,道:“你说‘残煞星’暗夜殒?此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你在他手下走过,还能留得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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