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犯上,你想掐死本宫?还不放手!”
茵茵哆嗦着伸出一根手指,朝前指了指,颤声道:“我……我看见了,那,那莫不是鬼火?”
贞莹放眼一望,果然看到书架下层闪烁着一丛幽幽的绿光,暗中抒了口气,一直悬着的心方始落定,却也来了兴头,想戏弄茵茵一番,冷笑道:“这一回你又错了。
那不是鬼火,是妖怪的眼睛,别看现下只有一丁点,谁要是敢对它稍存不敬之意,它就会咧开一张血盆大口,将你整个人吞下去,连一点骨头渣滓都不剩。”
茵茵骇得脚软,拖着贞莹才勉强站稳,带了哭腔道:“奴婢对妖怪大王……存有绝对的恭敬之意……”
贞莹道:“那好得很啊,你就怀着这份虔诚,上前捧起它回来。”
茵茵听得要她去捧一个妖怪头颅,吓得跌坐在地上,只差一点儿便要吐白沫、翻白眼了。
贞莹拉茵茵同来本是壮胆,见她这等不经吓,也觉没趣,道:“索性跟你实说了,那就是咱们要拿的东西,是韵妃给野男人的画像。
我白天做客时,曾在画轴上涂过些磷粉,一到晚上就会发光,你替我去拿过来吧。”
茵茵口里答应着:“是。”
却只能瘫坐在地上,动弹不得,连起身也是艰难。
贞莹无奈,只得自行上前取画。
用一只手掌轻轻压住一旁书册,防止挤压作响,终于将画卷抽出。
茵茵看到她手里拿的确是幅画,精神这才复元,起身劝道:“娘娘,东西到手,还是尽快离开为好。”
贞莹冷笑道:“急什么啊?难得有机会好好参观皇上最常跑的吟雪宫,不多带点纪念品怎么成?这只是其一,再好好翻,说不定还能找到他们写满情话的往来书信,证物越多,证据越充分,我的话就越易令皇上信服。”
抽出一卷书册,揭开来瞧,是一本概述《奇门遁甲》之术,这是门极高深的学问,贞莹没兴趣详看,动作粗暴的塞回书架。
沈世韵藏书甚丰,每本间挤得不留缝隙,再要塞入原位自是极难。
贞莹用力推得几下,不耐烦地一甩手,腕上翡翠镯子晃动,在架壁撞了一下,发出“铛”
的一响,静夜中分外清晰。
接着就听内室床板“嘎吱嘎吱”
的响动声,似乎正有人翻身坐起,茵茵屏住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喘,只急急拉扯贞莹衣袖,示意快走。
贞莹倒还分得清轻重,心道:“待我将此事奏明皇上,那时就算你知道是被我出卖,我仍可居高临下的俯视你,将你踩在脚底。
但若现下给当贼逮住,以后看到你也神气不起来,还是先退为妙!”
向茵茵打个手势,踮起脚尖小心探路。
从后门溜出吟雪宫,跑出长长一段路,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才刚脱离险境,整个人便沉浸在得意之喜中,注视着手里紧握的画,幻想沈世韵跪倒在地苦苦哀求,却被皇上一脚踢开的狼狈相,忍不住笑出声来。
忽觉有异,平时话匣子似的茵茵这一路话少的出奇,甚至是始终没开过口。
清了清嗓子道:“茵茵,你是给吓糊涂了?你主子得势之期指日可待,怎地不为我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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