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是点仓弟子,要我昆仑的令鉴又作何用?也罢,耳朵凑近来,我只能说给你听……嘘,你只要从早到晚的念着‘令鉴’‘令鉴’,但须足够心诚,晚上发梦,就能见着了,这就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梁越大怒,摩拳擦掌的道:“小畜生,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一路上老子忍气吞声,叫过你那么多句‘师叔’,这就要在拳头上讨回来!”
说着一掌击中陆黔胃部,紧跟着拳脚不住落在他肺腑间。
虽未用出内力,就如乡野村汉斗殴一般,但仍是打得陆黔五脏翻腾,一颗心直欲从口中呕出。
梁越力道又拿捏得极是精妙,正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时却不会昏厥。
陆黔所戴纱冠已然掉在一旁,满头乱发披散着,遮了满脸满肩,梁越拉住他头顶一缕松发,拽得他仰面朝天,握紧拳头打中他鼻梁骨。
正想左右开弓,再扇几个耳光,崆峒掌门忽扬臂拦下,向他淡淡一笑,转身轻轻为陆黔将头发拂到耳鬓,理了理他被扯碎的衣袖,笑眯眯的道:“陆贤弟啊,怎地弄到了这般田地?想当日你初任昆仑掌门之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无异于众星捧月,那是何等的威风!
料不到朝夕间变生肘腋,竟惶惶如丧家之犬。
愚兄心肠最软,真禁不住的为你难过。”
陆黔恨恨的道:“虎落平阳被犬欺,不错,我认栽了。”
梁越怒道:“你骂谁是犬?”
一巴掌扇得他左边脸偏到一旁。
陆黔叹道:“大风大浪我都挺过来了,没成想阴沟里翻了船,只怪我一时糊涂。”
梁越又怒道:“你骂谁是阴沟?”
一巴掌随即扇向他右脸。
陆黔冷哼道:“狗不可笑,阴沟也不可笑,偏有人来对号入座,自觉承认,这才真是可笑,哈哈,哈哈!”
放声大笑,笑声中却满是藏不住的萧索。
梁越怒道:“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
你欠揍!”
又是一阵暴风骤雨般的拳头朝陆黔身周落下,打得他筋骨也不知折断多少根,摇摇晃晃的向后瘫倒,崆峒掌门适时托住,在他耳边柔声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闯进来,愚兄不是没给过你机会,让梁师侄劝你放弃追名逐利,避世逍遥,被你拒绝了。
强要参加逐鹿游戏,就得遵守规矩,落败了出局,人人平等。”
陆黔回想当初梁越在酒楼里大发感慨,原来竟都是旁敲侧击的暗示,双目紧盯着崆峒掌门,怒道:“老匹夫,我咒你不得好死。
你工于心计,借刀杀人,黑心,黑肺,连肚肠都是黑的,你……你好毒啊你!”
崆峒掌门不以为忤,轻轻拱一拱手,微笑道:“过奖过奖,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你能不认我这个兄长,我却仍然认你是义弟,看在结交一场的情分上,每年的今日,愚兄都会前去给你上一炷香。
这就请你睡棺材板去,正好,何兄也刚要出殡,让你跟前掌门一齐下葬,对你这位后生晚辈说来,很有面子了。”
一名昆仑弟子叫道:“没那么轻巧!
陆黔这恶贼欺宗灭祖,罪不可赦,依照本派门规,应当千刀万剐,凌迟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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