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莹听她提起这个“偷”
字,吓得寒毛倒竖,厉声道:“茵茵,你说耳坠是你的,本宫怎地从没见你戴过?教你的规矩都踩在脚底了?好的不学,倒学起偷东西了!
还不快把耳坠摘下来?”
她思前想后,觉得唯有茵茵所窃是另一名婢女之物,才绝无可能是她这主子指使,既能为己脱罪,哪还顾及丫鬟是否受了冤枉。
茵茵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贞莹,眸中满溢悲伤。
贞莹被她质问的眼光盯着,倒也稍有愧意,转开视线望向一旁。
茵茵吸了吸鼻子,大声叫道:“对,我就是贼不假,我偷的是皇上的画像,与此同时弄丢了耳坠。
画像可以物归原主,但我只是想拿回我娘的遗物啊!”
贞莹急道:“画像的事,本宫已向皇上解释清楚了,你不必多说。”
一边给她连使眼色,茵茵会错了意,以为她暗示自己顶罪,连忙补充道:“这都是奴婢胆大包天,自作主张,娘娘毫不知情,万岁爷只怪罪奴婢一人就是了。”
贞莹只听得欲哭无泪。
福临心想:“贞妃告诉我,她是用花言巧语从韵儿那里骗来的画像,茵茵却说是偷的,将责任全揽到自己头上,表情又如此惊慌,一定是给她逼出来的。
这种人品……也没什么好说了。”
洛瑾故作惊喜,叫道:“哎呀,我就奇怪嘛,近日将宫中角角落落都翻遍了,到处也找不到那幅画像,原来是给你拿去了。
那是韵妃娘娘几日几夜不眠不休的心血,想要献给皇上的。
她都准备再花个几天工夫,重新画一幅了。”
福临心里涌过阵阵暖流,道:“那幅画朕看过了,韵儿的心意,朕自能理会得。
她画得传神,无真情所不能成,代朕向她说一声感谢,再劝她别太辛苦,平日多注意休息。”
洛瑾笑道:“这句话分量太重,我可传达不起。
奴婢是个小人物,怎敢代表皇上?要说娘娘就在里间,您何不亲口去对她说?那可更有意义得多啊!”
贞莹向茵茵递了个眼神,意示询问宫中情形。
茵茵低声道:“奴婢和几位公公都盯着,眼睛也不敢眨一下,没见那个人出来呀。”
贞莹心生疑窦,随即恍悟:“是了,洛瑾这鬼丫头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果然福临道:“朕还是不打搅韵儿,改日再来不妨。”
贞莹走上前,轻轻挽住福临一臂,道:“皇上难道忘了,您还要替臣妾向韵妃妹妹说情,怎好轻易过门而不入?”
福临拍了拍额头,笑道:“不错,得亏你提醒,朕确是说过的。”
贞莹大喜,以胜者的得意眼神扫向洛瑾,故意捏腔拿调的道:“我说洛瑾啊,本宫跟皇上一齐进去,不打紧吧?”
洛瑾笑道:“这个自然。
皇上请,娘娘也请进。”
向后退开一步,手臂一摊。
贞莹一步不慢的跟在福临身边,不给洛瑾稍留报信之机。
进入殿内,第一眼看到的是空荡荡的大厅。
此景正中贞莹下怀,得意洋洋的走到内室,本想尖叫一声以应景,却看到理应正“同野男人寻欢作乐”
的沈世韵坐在床沿里侧,捧着一块海蓝色锦缎刺绣,面露温柔笑颜,身上衣袍穿得整整齐齐,不似匆忙披起。
后背倚靠着廊柱,洁白的纱帘垂在她身侧,轻轻飘荡,衬托出一派非凡的仙子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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