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义上是丫鬟,可谁也不敢轻看了她,寻常的宫女太监见她,都得小心翼翼的赔笑脸,要拉拢娘娘,首先还得同瑾姑娘搞好了关系。
哎,其实娘娘刚进宫时,什么明规暗矩都不懂,大祸小祸闯了不少,多亏瑾姑娘辅佐,既巩固了皇上宠爱,又在后宫稳踞一席之地,也成就起一派势力。
我看人一向很准,瑾姑娘如此冰雪聪明,将来绝对是个干大事的料,居于人下也真是大材小用,不知她还另有何长远计划。”
李亦杰心道:“原来如此,这样的人跟在韵儿身边,真不知是福是祸。”
胡为又道:“李爷,曲指算来,您同娘娘分开时日也不短了,十年八载都等得,怎地这一时半刻反而等不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
李亦杰脸上发烫,不自觉的就将这话联想到了另一层意思,道:“别说了,等也要带我到她宫前去等。”
胡为长叹口气,带着李亦杰慢慢走出小院。
刚出院门,入眼尽是一片金碧辉煌,楼宇轩昂,琉璃瓦顶。
突如其来的景态转换,有如挪转时空,各处建筑透出的显赫气势就令李亦杰深深折服。
他自幼在华山长大,与青山绿水为伴,后来涉入江湖,除摄政王府外,其余所见多半是些简陋的低矮平房,乍入皇宫,只感个人身处其间,像一片卑微的尘埃,如何与这一份“君临天下”
的王者霸气相抗衡?也终于有所理解,为何天下那许多豪气干云之人,不惜打破了头,也要来争那高高在上的皇位。
一朝到此,确能令人虚荣之心臻至顶点,正惊叹得合不拢嘴,看到胡为向一位丫鬟低声说了几句话,那丫鬟领命转入一座华丽宫殿。
李亦杰放眼望去,只见殿前悬着一块黑漆牌匾,刻了“吟雪宫”
三个大字,既具阳刚之悍,亦不乏阴柔之媚。
又看片刻,沉思道:“这笔迹……似乎和其余宫殿有所不同?”
胡为道:“这宫殿是皇上特别赐给韵妃娘娘的礼物,原本另有他途,并不叫吟雪宫,娘娘精通书法,亲笔题字,后交由工匠雕刻为匾额,受宠可见一斑。”
李亦杰想到自己号称钟爱沈世韵,而今对她诸般近况,竟反不如胡为清楚,心里阵阵发酸。
没话找话的又问:“那些侍卫怎都与正殿站出一段距离,就像有意避开似的?”
胡为道:“娘娘商讨军情要事之时,不喜闲人打搅,不过我是回禀任务,不包括在内。”
那是指明了李亦杰是个十足闲人,但他想到与朝思暮想的沈世韵仅余一门之隔,心潮澎湃,再大的羞辱也忍了。
这时那名先前传讯的宫女来报道:“娘娘请胡先生觐见。”
胡为粗声粗气的回答:“知道了。”
随后对李亦杰点点头,微微一笑,昂首阔步,抢先走在那宫女身前。
等她关上宫门,阻隔了李亦杰视线,才又换上副低眉顺眼的谦卑神态,迈着小步轻挪上前。
沈世韵坐在一张红木方桌旁,手中紧握着一支毛笔,聚精会神的写写画画,不时在桌面摊放的地形图上勾勒。
洛瑾坐在旁边,一只手托着头,没精打采的瞧着她画,眼皮几度合拢,极力忍着不打瞌睡。
沈世韵将几处地名连成一道弧线,沉吟道:“依常理推断,下一步我军应发兵经淄博应援,途径泰山,江冽尘定会利用着山脉地势险要,在此地设下埋伏,本宫偏不遵循牌理,而要先守稳长沙,再以之为据点,向各处征讨,逐步蚕食。
待将各处城池均扩展为我方势力,再掉头攻打泰山,杀一个回马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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