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管事一怔,没想到裴蓁会敢这样打太子妃的脸,随后便哭嚎起来,他这样一个奴才秧子就是回了太孙府也不过是被打死的命。
这一次不用人吩咐了,吕威从怀里掏出一个汗巾就塞进了他嘴里,然后让侍卫把他拖了下去,刚一拉到院子里,就被严之涣瞧了个正着,谢管事呜呜咽咽的想和他求饶,严之涣脚步一顿,问道:“怎么回事?”
那两侍卫对视一眼,回道:“是王妃吩咐把这人拖下去,说是送回太孙府上,让他回旧主太子妃的身边。”
严之涣笑了一声,点了下头,便是大步流星的进了屋。
厅里的人见他来了,纷纷见礼,他却不理会,只随手拎了一把宽倚放在裴蓁身边,大马金刀的坐了上去,与裴蓁道:“与这些人啰嗦什么,哪里不如你意了,便撵了出去就是,让吕威在去给你采买。”
裴蓁有些无语,她总算知道为何这府里一点规矩都没有了,感情这府里的下人不是别人送来的,就是路边随便买的,长乐郡王府能立起规矩来才怪。
“王爷若无事可干,不妨在去练一会武。”
裴蓁咬牙,从两片水嫩的红唇中挤出一句话。
严之涣有些委屈,他都多久没瞧见她了,知道她睡醒了便赶紧赶了过来,屁股下的椅子还没坐热的,就让她嫌弃成了这样。
“王爷还不去?”
裴蓁侧头望着他,微微一笑,那笑里带着说不出的威胁之意。
严之涣摸了摸鼻子,清咳一声:“那本王先去了,娇……咳,王妃先忙,别累到自己,若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敢顶撞了你,只管拖出去打死。”
严之涣话没说几句,可却点出了自己的态度,一是,他极爱重自己的王妃,二是,王妃身后站着他,不管是非对错,只要王妃说错了,那就是错了。
“这些年圣人也赏下不少的东西,我也不用问你们是否记录在册,这御赐的东西都是有单底在的,只用一对便知是否短缺了,若有那手脚不干净的自己自己站出来,我也可容情处置,若不然,让我查处哪个胆大包天的连御赐之物都敢贪墨,就不是一顿板子可了事的,那就是死罪,诛九族的死罪。”
裴蓁清了清嗓子,昨个夜里用嗓过度,今儿又说了不少的话,让她嗓子又干又痒。
这样的事谁能承认,莫说没有人承认,只差要喊起冤来,可有前车之鉴,那哭喊的人都被堵了嘴拉了下去,是以厅里没有人敢做声,就是哭也是捂着嘴巴一抽一抽的。
“没有人承认是吗?那很好,是一件让人欣慰的事,这说明咱们府里的人手脚还是干净的,只是,一会别让我失望才好。”
裴蓁淡淡一笑,与郑嬷嬷道:“麻烦嬷嬷带了人下去点查库房。”
说完,看了红桥和红絮一眼。
两人会意,拿了册子笔墨跟在了郑嬷嬷的身后。
裴蓁则是一边呷了茶,一边翻着田亩册,他名下有三个庄子,位置倒算得上不错,离京郊不远,皆有百顷良田,收成一眼瞧过去还算过得了眼,想来管着田庄的管事还算个老实人,只可惜入不敷出,这边攒下的银钱倒都叫府里的狗东西贪墨了。
“梁管事何在?”
裴蓁轻声问道。
一个半佝着身子的老头站了出来,穿着七分旧的褂子,都同为管事的,却比不得府里的管事穿着体面。
“赏他五两银子。”
裴蓁温声笑道:“我这人赏罚分明,一心为府里着想的,必不会叫他吃了亏去,若是偷奸耍滑,就莫怪我不给你们留情面。”
梁管事一听五两银子吓的一个哆嗦,以为要是撵了他走,双腿都打了颤。
碧裳抿嘴一笑:“王妃赏你的,拿着吧!
日后也要这般勤勤恳恳的做事。”
说着,又问起了他家中还有何人。
梁管事哪里想到他想差了,回过神后,忙行大礼,之后一抹额头上的汗,回道:“奴才家里有个老婆子,还有三个小子,三个儿媳妇,平日里帮着奴才跑跑腿,三个儿媳妇则和奴才那婆子帮着摘果子,晒点果脯。”
“那就是说没在府里当差了?”
碧裳问道。
梁管事点了点头:“都是笨嘴笨舌的,哪里配进府里伺候王爷。”
碧裳回瞧向裴蓁,见她微微颔首,便道:“明儿个你把人都带进府里瞧瞧,若是得了王妃的眼缘,赏你们一大家子个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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