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嫣也知道,自己在这里无足轻重,收了手跟着翟容拐上了去三危山的路。
因要候着翟羽送马车、换衣物的时间,他们需要比杨召他们晚一日,才能回敦煌。
翟容将马匹放慢,朝着三危山随意慢慢行走,北斗七星在身边缓缓移动,明月当空而升,让戈壁、砂石都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银光。
翟容在马背上晃来晃去,几次差点睡着。
“郎君?”
秦嫣摇摇他的身子。
“哦,累得很,先找地方休息一下。”
翟容撑不住了,在夕照城出来之后,到处找她,又在蒲昌海边等了一日一夜,经历了与巨尊尼的一次面对……这些事情如同浪潮一般,一次又一次冲击着、呼啸着,他现在连握着缰绳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秦嫣说:“好啊。”
她发泄完了从天疏潭底得到的那点灵力,如今浑身也酸软无力。
他们寻了个小水塘,找到一片山石挡风之处。
只是这里寻不到木材,生不起火塘来,只得作罢。
两人下马,翟容从马上取下泥障和行军绒毯,这匹马是唐军骑兵的战马,马鞍上配备了一些西北行军常用之物。
水囊干粮也一应俱全。
他将泥障铺设在背风处,将绒毯放在泥障上。
双双去小水塘,简单洗了手脸,两人回到土壁之下。
“若若,要吃点东西么?”
秦嫣接过他掰给他的干饼,又喝了他递过来的水囊,说:“等回了敦煌,一定要痛痛地大吃几碗粟饭!”
翟容笑道:“你就这点出息。”
看她脸色发白,头发散乱,本来就纤瘦的脸蛋,似乎又消去了一大圈,心疼道,“快些睡觉,回去好好喂你几顿,养胖一些。”
他本来还要问问她情况,此刻也就暂时先不提了。
“哦。”
秦嫣便自己钻到那泥障和绒毯堆里,她将绒毯的一半盖在身上,问翟容:“郎君睡这一半?”
不知不觉,她对他的称谓又从二郎主改变成了郎君,俨然是将他当自己男人称呼了。
翟容坐在土壁旁边,双手放在膝盖上:“你自己裹紧了睡吧。
我坐着歇一下便行。”
“哦。”
秦嫣无奈,没想到他不想挨着自己睡,多少有点失落。
自己将绒毯裹紧,跟一只灰色的桑蚕似的扭了几扭,抬头看翟容。
他靠在土壁上,脖子微微仰起,鼻子嘴唇的线条,看起来就像被人精雕细刻过一样优美。
秦嫣憋了一会儿,不甘心道:“郎君,可是……这毯子不厚实,我这样……很冷啊。”
翟容本来已经有点朦胧睡意了,被她闹醒,略微嘶哑着喉咙道:“很冷吗?”
“冷啊。”
秦嫣睁大眼睛。
“那我过来帮你挡挡风。”
翟容横卧过来,距离泥障一掌宽的距离。
他觉得很疲倦,闭上眼睛就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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