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袤收敛心神,注意到周围的沛国朝臣们带着一丝困惑地看着他。
特别是钟俞秋,他骑马赶到后,公开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过来,孙子,坐到爷爷身边来!”
那座银色的蟒蛇宝座比他预期的更为宏伟,宛如一张宽广的卧床。
刘邦安坐其上,轻轻拍打着旁边的位置,笑容满面地邀请刘启。
刘启并未抗拒,遵循刘邦的指示,小心翼翼地爬下台阶,坐在了爷爷的旁边。
这一幕无疑让在场的众人感到震惊不已。
他,一直是历史上最为稳妥的太子,却从未经历过如此特殊的对待。
“这孩子!”
刘盈心中暗想。
宝座较低的位置虽然有些寒冷,却能让她一览小山丘的全貌。
刘启坐在银色蟒蛇宝座之下,聆听着刘邦的声音。
“今日朝会,我们不涉及任何其他议题!”
刘邦高声宣布,声音在大厅中回响。
“我们只谈论昨日发生的一件事。
我相信各位都已有耳闻,关于首都百姓提起诉讼之事。”
“我曾明确指出,朝臣不应阻挠百姓的诉讼,但显然,有些人将我的指示置若罔闻!
若是发生在偏远的小径和荒凉的冰库,皇帝相隔千里,那还算情有可原。
但在京城,就在我的眼皮底下,他们如何还能忽视我的规定?嗯?”
刘邦拉长了声音,表达出他的不解。
大厅中一片寂静,宛如墓地的宁静,刘邦续道,“我明白,历史上从未有过允许百姓状告朝臣的先例,但我也未尝不明白,为何要阻止百姓对朝臣的指控呢?”
“正是因为朝臣——他们无人能驾驭。
正是因为某些朝臣对百姓的疾苦视若无睹,认为他们的每一句话都应当被百姓听从,可以为所欲为!”
“有人误以为允许百姓状告朝臣只是为了侮辱朝臣。
但他们未曾思量,由于众多朝臣的腐败与玩忽职守,百姓承受了多少不公。”
“那么,百姓就应当忍受不公,仅仅为了让某些朝臣保全他们的尊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