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着用钱?除了去世的史岩,昨天见过面的倪玉,还有谁?你为什么不肯直接告诉我?
但他什么都没问。
他关掉床头灯光,房间陷入了黑暗。
这黑暗也不是跳国标时漫漫的黑暗了,而是铁块一样,沉沉压在他们身上。
徐以寒在邓远额头上吻了一下,说:“明天就把钱转给你。”
邓远回吻徐以寒的嘴角,吻得细细密密如书页上的字。
徐以寒几乎觉得邓远是在以此做心理准备,也许吻完,他就要说了。
吻完了,徐以寒嘴唇上一片温热。
“以寒,”
邓远柔声说,“明天想不想吃鱼?我再去买条武昌鱼。”
车载导航里还能找到那个地址。
正值晚高峰,徐以寒在路上堵了将近一小时,终于把车开进那条破败的小路。
这时小路两旁挤满摊贩,路面又坑坑洼洼,极难行进。
但徐以寒意外地有耐心,好不容易停好车,他打着手电走进那条小巷子。
上次来时就坏了的路灯,仍旧坏着。
徐以寒见到了文加。
还是那间狭小的客厅,白炽灯黄得发暗,电视屏幕上,一个穿着小西装的女主持人正在喋喋不休地推销某种中药。
文加坐在塑料椅子上,也没请徐以寒坐,语气冷淡道:“你要问什么?”
徐以寒压下心中的不满,尽量平和地说:“我想问问邓远的事,可以吗?”
文加瞥徐以寒一眼,目光几乎是鄙夷的。
“我就知道,”
他嗤笑,“你俩也就这么回事儿——还能怎么样呢?”
徐以寒不搭理他的嘲讽,直接问:“邓远是不是有一些朋友?史岩,倪玉……还有谁?是他们找邓远借钱么?”
“你都知道史岩了?”
“他走的那天晚上邓远去医院看他……我也在。”
“哦,”
文加淡淡地应,“她死了?”
“……嗯。”
“那就先从史岩说起吧,她么,想当男人,又没钱做手术,工作也被辞了,就想不开,”
文加语速很慢,“前几年她检查出胃有毛病,可能是没当回事,也可能是不想活了,反正她没好好治,继续吃她的变。
很快,就确诊胃癌了。”
徐以寒怔了怔。
“其实史岩这人不错,大学生,有文化,性格也好,”
文加又瞥徐以寒一眼,继续说,“不然,邓远也不会和她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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