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勉拍拍手上的壳屑:“好。”
当即拿起笔在纸上写了起来,片刻后写好,递到李五手里,而玄友廉也同时写好,递向李五。
李五看着手上的两张纸,微微惊讶,上面竟写着同一个人的名字。
玄友廉笑起来:“李兄,既然我们都查到了这个人头上,那就更没有什么可以互相隐瞒的了,我查到的是,这个人确定无疑是沈修安插在洛阳的眼线,而他的女婿与朝中许多官员私下都有不太正常的来往。”
“什么来往算不太正常的来往?”
“财物贿赂以及大量购买貌美的妓女暗中送到那些官员的府上,那些官员的名录我也已经收集完毕。
好了,我说一条,该你了。”
李继勉道:“何栖元。”
玄友廉一愣:“什么?”
“何栖元,你们玄衣军三军都尉赵德越帐下幕僚何栖元,掌军机与书信传递,我查到二十年前他是他的门生。”
李继勉点了点纸上的人名。
玄友廉瞪大眼:“你是说,我们娄崆粮仓的情报就是从何栖元……从我们玄衣军中泄出去的?”
“八九不离十。”
玄友廉“腾”
的站起来,恼火的模样似要立即就回去把这人给办了。
李继勉重新拿起瓜子:“别着急,还没说完呢,你也别冲动,何栖元这个人我已经派人盯着了,就等着看能不能钓出更大的鱼。”
玄友廉遂坐下来,又紧接着说出一条线索,李继勉同样也提供了一条。
一下午,外面的阿巴于与哈胡弩收礼收到腰都直不起来了,屋内这两人则交换了各自来洛阳以后所查到的一切线索,毫无保留。
说到最后,天黑了,乔迁宴摆好了,阿巴于来催了两次,两人终于起身向宴席走去。
宴席摆在李宅的花园中,里仁坊虽然偏僻地段不好,但正因地段不好,所以宅子可以建得大些,花园中还有一条小河。
要知在洛阳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甚至连一些京官都未必买得起房子,要向朝庭借贷买房,朝庭财政中有一块专门的“京房金”
,就是给那些买不起房的京官们借贷买房,或是给临时入京的官员们租住房子用。
去往花园的路上,李继勉突然压低声音道:“小廉,我们说了一下午,似乎没有一条线索是关联到‘朝议大夫宗正少卿裴玮谋逆案’。”
玄友廉停住脚步,便听李继勉继续道:“小廉,你说,这案子的背后主使,如果不是沈修或是成元水,那么会是谁?”
李继勉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死死盯着玄友廉的眼睛,试探捕捉到他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
如果是沈修和成元水想下毒,一下子毒死小皇帝万事大吉,没必要这么一点点下毒。
让小皇帝成为一个白痴儿?
所以问题来了,谁最希望小皇帝成为白痴儿可以随意摆布?
玄友廉眯眼:“你怀疑我?如果是我,那天我不会大废周章让太医署的人来调查。”
“整个玄氏一族也不是只有你一人。”
“如果我们玄氏一族有嫌疑,你们晋李也摆脱不了嫌疑。
担心将来皇帝长大后会偏向拥立他为帝的玄氏,所以想削弱皇帝的力量,这个理由也合情合理。”
李继勉看着玄友廉,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那这下好了,不是我动的手,你也确定没有嫌疑,至少这件事,我俩可以摘得干干净净,不会有什么争执。”
玄友廉道:“这件事,我查不下去了,你也查不下去,所以就都别想着再查了,真查下去,结果恐怕我俩都承担不了,到此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