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前,她很确定那时李继勉并不知晓玄凉与李制已经绝裂,也就是说玄友廉早李继勉一步知晓玄凉与李制决裂之事,却什么都没说,装做没事人一般,与她密谋如何将计就计,抓住假冒李幽的那伙人。
李五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被玄友廉摆了一道。
她气得浑身颤抖道:“你现在带我去见他!”
徐敬仪抱起李五出了房门,李五看着屋外尸体横倒,血腥扑鼻,意识到只怕这一屋子的人都已经被徐敬仪带来人的杀了。
她隐约觉得这四周环境不像在洛阳城内,倒是像城外的民宅。
果然走了半个时辰,自上通门进了城。
徐敬仪道:“如今玄友廉占着洛阳宫,上东门、建春门、通门,而李继勉、李乐群则被逼退守到了定鼎门、长夏门,我们现在从通门进城,去往洛阳宫。”
在路上,徐敬仪也将那夜她离开李府后,发生所有事的经过都讲给她听了。
那夜李五被白霜带走后,玄友廉带着大量玄衣军寻着月光石指出的路,找到了那座地下暗室,将里面的人一网打尽,然而却没有找到李五,同时得到属下传来的消息说应该昏迷的李继勉清醒了过来,将看护他的玄衣军打晕,换上玄衣军的衣服不知所踪。
玄友廉一边派人寻找李五,一边派人追捕李继勉,同时调动大量军队开始血洗洛阳城内的晋王势力。
因为玄友廉猝然发难,李乐群损失惨重,带着沙陀人退守到了定鼎门和长夏门,将两门附近的街坊牢牢控制在手里,与玄友廉对恃。
而玄友廉派人四处寻找,这才发现她被李继勉安置在城外的一间民宅内,遂派徐敬仪来偷偷带走她。
李五没想到她养伤的日子里发生了这么多事,道:“那地下暗室里有一个清瘦的男人,像貌普通却举止不凡,他是这一系列事情的背后指使者,并且玄夫人也是他设计杀害的,你们抓到他了吗?”
徐敬仪道:“殿下说的是沈伦吧,他已经招供了,不过因为他可牵制沈修大军,所以玄友廉没有立即杀了他,而是将关在大牢里。”
“沈伦?”
李五并没有听过成元水手下有这号人特,沈修之名倒是如雷贯耳,“沈修,沈伦,这两人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沈伦是沈修的弟弟。”
李五心道,原来如此。
说话间,徐敬仪带到李五进了宫,进了政事厅。
此时的政事厅没有三省六部的官员在其中穿梭忙碌的景像,而是被身着冰冷冷的盔甲军队占领。
自玄晋两军开战后,这帮文官就不敢出门,成日缩到自己家门,将门窗紧闭,不问战事。
徐敬仪将李五带入政事厅,穿过几道门,向里走去,一路上李五看着熟悉的景物,想着那日李继勉与玄友廉在这里打架,将灯龛推倒,将好好的花圃踩得七凌八露,那时那两人打架也不过是意气之争,而现在却是生死相拼,你死我活。
短短不到一月,物是人非。
徐敬仪将李五带到一间房子里,因为她身体还虚弱着,没有力气久站,将她放到了软榻上,不一会一个身穿盔甲,腰挂大刀全副武装的男人进来了,李五看到盔甲下的脸,冷冷道:“廉公子真是好算计,原来与我密谋之时,就已经算到了今日!
可恶我竟相信你!”
玄友廉卸下头盔道:“我是隐瞒了你没错,但是我没有伤害李继勉,如果我想杀他,在我将他带走的那一刻就动手了,也不会让他有机会逃走。”
李五冷笑道:“那我还得感谢你有良心是吗?是的,你没有第一时间杀死他,但是你恐怕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将他囚禁为人质要胁李制!
要不是他提前苏醒,并且逃跑,怕是此刻已经被你关押,随你摆布了!”
玄友廉沉默了一下,道:“他能那么快苏醒,是因为我给了他解药。”
李五一怔:“什么。”
玄友廉道:“如果我抓住了他,那么对于李制来说这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但是我不想让你恨我,让你觉得是你害了他,自此对他心怀愧疚,时刻将他记在心里,并且……他李继勉是个人杰,人杰应该有人杰的待遇,我会堂堂正正地在战场上打败他俘虏他,所以我放走了他。
小五,我承认这次我的确心怀不轨,并且算计了你,但我所有的不轨与算计,只是为了把你留在我身边,小五,留下来,留在我身边,李继勉与李乐群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不用两天,我就能将他们彻底赶出洛阳,如丧家之犬一般逃回河东。
你不是想带兵吗?以后这洛阳城的禁卫兵,我全部都给你,只要你肯留在我身边。”
李五道:“如果我不愿意呢?”
玄友廉淡淡道:“那么你就休想再见到你弟弟。
住在李府上那些日子让我明白,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人就是你弟弟,为了你弟弟,你什么都愿意做。”
李五颤身发抖道:“他现在在哪里,玄友廉我警告你,你要是敢伤他一根指头,我一定不会饶过你!”
“他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等我收复了洛阳全城,赶走李继勉,你就可以见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