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为武将准备好后勤粮草,已经是了不起的“知兵”
人士了。
你不能指望一个文臣去带兵打仗,尤其是这样从未有向武之心的人。
太子心中叹息,这就是“六代五举四进士,一门十世百秀才”
的世宦世禄之家吗?这绝不是他该有的水准!
是自己不贤使得人才不能物尽其用,还是他们有顾虑,不愿为国家尽忠。
听闻皇太极极其重视汉臣,即便被范文程坑了一头,依旧不改推进满人汉化的初心。
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皇帝,这些大家族只要愿意屈膝,继续读书,总能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不论帝王家姓朱姓赤。
太子紧紧掐住自己的掌心,不让这样荒谬的念头继续侵袭自己。
太子转头,看着大殿上两位两张椅子。
父皇的龙椅依旧金碧辉煌,这张椅子已经几年无人坐过,依旧光辉奕奕,自己的梦想也是有一天名正言顺的登上这个位置。
还有一张小一圈的凤椅,九凤缠绕,飞凤扶手,它已经有七个月没有迎接它的主人了。
太子环视一圈,叹道:“孤去京郊,请坤仪公主入朝。”
太子提起柳娘,众臣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坤仪公主曾经预言,皇太极狼子野心,必不会甘心俯首,今冬明春,一定会南下侵扰。
当时大家为了瓜分前线军饷,重新打压抬头的武将势力,一齐把这个可能性忽略了。
现在证明坤仪公主是对的,皇太极比她预言的更早到来。
既然坤仪公主有预言,相比也有办法。
中下层小官这样一想,心安理得的下朝了。
朝中几位阁老尚书对视一眼,心中担忧更甚。
他们比坤仪公主更怕皇太极扣关,若是证明坤仪公主是对的,太子必定请她还朝。
好不容易趁着太子年轻气盛,一举拨乱反正,难道要让公主再度掌权吗?
太子急匆匆赶到京畿庄园,坤仪公主的庄园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名字,大门口连个牌匾都没挂,柳娘就这么简简单单在郊外住了大半年。
听闻太子驾到,沉水作为柳娘心腹,亲自等在大门口迎接,引着太子一路缓缓往正院走去。
“太子殿下恕罪,公主喜好步行,园中并未备软轿,辛苦殿下了。”
沉水柔声告罪。
“无妨。”
太子无心管这些小节,脚步越走越快。
沉水不疾不徐的走在太子身边,他们走过的小路有一段是鹅卵石砌成的,专门用来按摩脚底穴位。
走习惯了觉得舒服,初次走的人脚疼得厉害,尤其是太子的鞋履一向以美观舒适著称,匠造处也没料到太子殿下除了宫中的金砖和地毯,还能踩在其他东西上。
沉水装作没看到太子头上的汗珠和捏得越来越紧的拳头,这鹅卵石路多走几次就习惯了,第一次来庄园的太子活该!
这大半年来,太子可从未贵脚踏贱地呢!
太子气喘吁吁到了正院,柳娘正临窗作画。
柳娘这大半年除了逢五逢十入宫给周皇后请安外,基本安心躲在庄园养病。
柳娘穿上了周皇后为她准备的锦衣绸缎,带上了精美璀璨的珠宝,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位娇养的公主。
“大姐姐。”
太子拱手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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