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请了——”
吴三桂豪气冲天的连干三碗,接过內侍手中宝刀,一个跃身跳入殿中。
只见他长刀舞得密不透风,身姿挺拔如松,跳跃腾挪之间,依稀可闻宝刀划过空气的阵阵风声,观赏性比祖大寿更强。
柳娘趁机给祖大寿敬酒,道:“复宇,看好了,若他敢超过你,回去大板子伺候。”
祖大寿也识趣玩笑道:“臣这外甥,没规矩惯了,板子可打不服,臣亲自骂他!”
双方说话,都是意有所指、意犹未尽,倒是场中吴三桂好像被这玩笑话吓着了,刀锋都钝了一钝,引得柳娘哈哈大笑。
吴三桂舞到中途,柳娘也沉浸进去。
不愧是青史留名的人物,一套刀法,时快时慢,让他舞出了舞台剧的效果。
柳娘向往战场多年,唯一一次有幸接触还是做指挥使夫人的时候。
吴三桂一套刀舞,倒是激起了她当年铁马金戈的回忆。
柳娘顺手抄起手边琵琶,铮铮弹了起来,吴三桂的刀锋与琴音上下翻飞,犹如两将军交战。
柳娘手指扶弦越快,吴三桂宝刀舞得越快,柳娘琴声低迷,吴三桂更是刀刀带起破风声,绝不被柳娘的节奏带着走。
一曲终了,柳娘笑对祖大寿道:“复宇,看来这顿板子还是跑不掉的。”
言下之意吴三桂的确比他舞得好。
吴三桂夸张得苦着一张脸,又是连干三碗酒。
“皇姐,您可别欺负吴副将,朕担心复宇心疼外甥呢!”
皇帝和柳娘围着这两个甥舅打趣,一殿的人也起哄让他们喝酒。
小插曲过了,殿中又恢复了热闹,歌舞声歇,酒醉眠浓,夜深之后,众人才散去。
吴三桂醉得不轻,软着身子被內侍扶出皇宫,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送上马车。
內侍一离开,吴三桂马上睁开眼睛,眼神清明,绝无办丝醉态,低声唤道:“舅舅。”
祖大寿比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他不是说话的时候。
马车哒哒走出皇城,两边护卫尽是他们的亲兵。
这时吴三桂才问道:“舅舅,公主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我还乔装了。”
“不必担忧,你也算因祸得福。
身份过了明路,公主未因你父的身份怪罪你,日后也不会拿为难,这事儿就算翻篇了。”
祖大寿调整一个舒适的位置,头靠在马车厢上,叹道:“刚刚稚文兄(钱龙锡)暗示我,公主发难乃是为了让陛下施恩,一个唱白脸一个□□脸而已。”
“若只有陛下,咱们甥舅倒不必担心,只这公主十分难缠。
胸中丘壑不输男儿,一手琵琶尽展金戈之声,连我都差点儿被带进去了。”
祖大寿一叹,“谁说不是呢。
若非高过众多男人,怎能掌权,怎能在京城老狐狸堆中周旋,有如今的声势地位?至于怎么知道你的身份,锦衣卫、东厂赫赫百年,与国同长,有什么是他们查不到的呢?日后你在京中低调再低调,等我们回辽东再说。”
吴三桂却没有这么乐观,“咱们还回得去吗?我听闻公主对您和彦公(洪承畴)另眼相看,有对调你们的意思。”
祖大寿猛得睁开眼睛,精光四射,紧张问道:“听闻?你听谁说的!”
“我给杜勋外宅搬了三箱金子去,好不容易打听出来的。”
“糊涂,在京中怎么能做这么打眼的事情。
我不是交代你安分待在府里吗?侯旨的时候,怎么能结交宦官,如今皇城忌讳这个!
安知你听说的不是人家特意说给你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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