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珉平日个人模狗样的,难道在背地里欺负陈安道?
是了,这伤诡异,小孩儿打架才有可能张嘴咬人,哪有修士不用灵力反而上嘴的,一定是——也不对啊。
杨心问转念一想,这伤分明是新伤,怎么可能是十几天前留下的?
那就还是——
像是要将他逮捕归案一般,一条金线忽然缠上了杨心问的手腕。
他先是一骇,紧接着又见那金线飘到空中,骤然如引线般焚烧殆尽!
“师兄!
快醒!”
杨心问连忙回神,刚才那点情绪忙扔了个干净,叫醒了陈安道,同时足下一踏便跃向窗边,跟个攀藤一般在墙外贴行,落在了姜崔崔的窗外。
窗子只有一丝缝隙,杨心问小心翼翼的从那缝隙里向内看去。
屋内没有点灯,姜崔崔还在床上酣睡,屋中飘荡着一股奇异的香味。
“屏息。”
耳边骤然传来陈安道的声音,杨心问一愣,随即便看见一个黄纸折成的小人飘在他头顶。
“那香有问题。”
纸人一边说一边用两只手遮住自己不存在的口鼻,憨态可掬地跟那里头传出来的声音分外不搭配。
杨心问背后有点麻,他才刚干了见不得人的事,眼下正主就在旁边,他只能告诉自己刚刚的事陈安道一概不知,继续屏息凝神,眯眼看那房内的动静。
屏风对面的门被缓缓打开,一个人影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杨心问虽只能看见那人打在屏风上的影子,却已认出了来者何人。
“这堂跑得是真尽心尽力。”
杨心问心中冷道,“都跑客人房里来了。”
赫然是跑堂的阿铭。
只见他往榻边走去,初时那几步还算小心,待走近了,便大摇大摆了起来,如入无人之境,还将桌上的油灯给点了,提着灯凑近去看姜崔崔。
他先是把姜崔崔身上几个饰给毛了下来,而后像是在给肉猪估价那样,左看看右看看,还伸手拍了两下姜崔崔的头顶,半晌摇头道:“比隔壁的可差远了。”
他一边自言自语着,那边屋外又走近来一人,杨心问看也不用看,自然是那掌柜的。
“动作快些,挑一个人就行。”
“这丫头瞧着成色不如隔壁那俩。”
阿铭说,“但那两人是结伴来的,绑走一个怕是有些麻烦。”
“那就她吧。”
“可这丫头跟那几个人同桌喝了酒,便算相识了。”
阿铭那油灯在姜崔崔的脸上晃来晃去,丝毫不担心会把人吵醒,“尤其是左边那屋的,我看他把这丫头送回来时好一阵拉扯,不会看对眼了吧。”
掌柜的不耐烦道:“你管他看不看对眼呢!
今日是最后一头了,麻瘸子说以后都不用做再做这勾当了,你手脚快点,这破事儿早完早了事!”
阿铭撇了撇嘴,一脸不认同的模样:“我倒是希望这生意能长长久久地做下去呢。
你瞧那负责打探的老刘,个半瞎的残废今年都娶上老婆了!
还有小曹、方寡妇、张神棍——还有那走贩,穷鬼养个病闺女,现在竟能送到京城去瞧大夫,”
“麻瘸子?”
杨心问心下一动,“跟那两个人牙子接头的也是个麻瘸子,难道是同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