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听见好像姓齐。”
“该不会是襄阳侯齐家吧?”
“就是他们家吧,他们家出名的靠女儿发达,男人全不顶事。”
“我看这女儿也不怎么样啊,行事离谱,少不得带累父兄。”
“唉,可她两个姑姑利害,这不是丈着朝中有人,听说早早内定了太子妃的位置。”
“呵,你看她肚兜是粉紫色的,太子殿下能娶一个肚兜颜色都被咱们看见了的女子吗?”
那些议论贬低的话语陡然高响,源源不断地传进齐湘耳中。
她难堪至极,也后悔至极,可惜没有强迫时光倒流的能力,只能捂着脸边哭边沉到水面下。
裴子昂看火候差不多了,便让追随他上船的护卫放开齐家的水手,允他们去捞齐湘上来。
他则带着护卫们乘小舟去寻其姝与裴萱。
有过这样一个插曲,其姝兴致大减,连追问美人妆东主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回到自家船上,偎到谢氏身边,恹恹地什么都提不起劲。
本以为老老实实地便不会再出岔子,谁知傍晚回到家中,竟又出了一桩大事。
明日其婉便要出嫁,今晚当然要摆家宴。
可是到了事先约定的时间,尚永泰夫妇并两个女儿在正房厅堂围桌坐下,左等右等偏不见其婉出现。
谢氏着琥珀去请,谁知一盏茶功夫不到,向来稳重的琥珀一脸惊慌地跑了回来。
“夫……夫人,二姑娘……不见了。”
眼看要成亲,新娘子却不见了,简直匪夷所思。
“什么时候不见的?有没有人让人去找?怎么没人来回禀?”
尚永泰压抑着怒气问。
琥珀在谢氏训练下说话做事都极有条理,“回四老爷,据二姑娘的丫鬟玉环说,二姑娘用过午饭后说要自己静一静,让她们没得吩咐不许来打扰。
服侍二姑娘的几个人便避在西梢间的耳房里。
适才她们看晚膳时辰到了,想提醒二姑娘,敲门半晌无人应,推门一看人没了,家里四处都找不见,正急得火上房,我就过去了。
现在已吩咐了她们不要声张,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办,还得请老爷夫人示下。”
一个大姑娘忽然不见了,可不是什么怪力乱神的滑稽事,而是关乎整个家族女孩名声的大事,所以即使是琥珀这样极得主母看重的丫鬟也不敢擅自做主。
乔太夫人已在大房的陪同下返回平城,二房不在此处住,三房四房都去了龙潭湖,家中除了其婉就只有其婕是主子,尚永泰少不得要询问她。
“我们出门时你不是说要去与二姐作伴,她说了什么没有?或者神情行为可有异常?”
其婕摇头,“我们就在一处做针线,二姐姐还说要多给姐夫做几个鞋垫,让他外出谈生意时哪里都舒舒服服的。
一起用了午饭后我便回房歇晌,天热困劲儿大,一直睡到你们回来才起身。”
听这样到不像立意逃婚,尚永泰一时也没旁的办法,只好发散了人手去找。
可天色已晚,城门关闭后就是宵禁,尚家的家丁不能再出门,尚永泰又亲自去找裴子昂帮忙,却一直也没有其婉的消息。
三更的梆子声遥遥传来,其婕亲手沏了新茶奉到嫡母面前。
谢氏愁眉不展,“这可怎么好,五更天时杨家的人就要登门了。”
不是私逃,就是出了意外。
可好端端待在家里,难道还能被人撸了去?
其婉虽不是她亲生的,却是在她身边从婴儿时一点一点看着长大,论起母女之情那是实实在在的。
眼看着终于要出嫁了,可千万别在这时出什么事,毁了孩子一辈子。
“有什么办法能瞒一瞒?”
她一心想着帮其婉争取更多时间,其婕心中却自有一番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