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看看一脸懵的徐二,“你也来。”
御帐当然大且敞阔,一下子挤多了五个人也不觉得局促。
皇帝在桌案后的龙椅上大马金刀地一座,却不开口,也不给几人赐座。
等太监沏了茶奉上来,慢条斯理地品了两泡,放下茶盏,手指敲着桌面,目光从几个小辈面上一一巡过一遍,最后锁定在裴子昂身上。
“太子,还是你先说吧。”
裴子昂立刻道:“儿臣没有意图谋杀妻子。”
“不是问你这个。”
造办处的人还没来呢,那箭又未曾鉴别过,现在说还嫌太早,“你今日又多了个妹妹,不说说这件事吗?”
听了这番话,裴子昂原本尚有些严肃的表情瞬间放松下来,笑道:“父皇,多子多孙多福气……”
“没问你这个,说正事!”
虽然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但皇帝神情舒缓,显然并没有生气。
“是。”
裴子昂微微颔首,语气也变得一本正经,“回父皇的话。
岁岁从永兴十六年末开始跟在其姝身边,那时我们只当她是个普通的孤儿,因有一番奇遇所以练就一番本领。
其姝要继承隆盛,身边当然应有得用之人,便将她留在了身边。
岁岁身无长物……”
岁岁插嘴:“谁身无长物了,我接过不少雇佣的活儿,赚得可多了,几万两总有的,都存在其姝家的票号里了!”
皇上竟然不恼,还赞许地点头,“你倒是挺能干的。
不过,一个一个说,让太子先来。”
裴子昂续道:“对,我们不清楚岁岁的家底,她平日打扮得也十分简单,有一支镶嵌红蓝宝石的金钗,却也不戴,只时不时拿在手里把玩。
其姝和我都是见过的。
如今我们知道这是内务府专为先皇后订造之物,可是父皇,那时候我们都不知道。
受皇后赠予的仪嫔失踪已是父皇登基前的旧事,儿臣那时还是手抱的婴儿,其姝更是还未出生,这样东西我们自然不曾见过听过,分毫不清楚来历。
岁岁本人也不清楚,她连究竟是她自己的家传之物,还是小时候随手捡来的都不记得。
她一直把这个当成平安符一样的东西,父皇派其沛去治水的时候,还送了给他保平安。
当时我们住在顶北侯府,送行的人都看到了。
直到后来徐二出现。
父皇,我觉得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徐二出现在父皇身边,究竟是如何为父皇所认可的,我身为太子想查,总归查得到,就是我不主动查,也少不得有人主动递消息过来,所以我们便见到了那支金钗的图样,恍然大悟岁岁也可能是父皇失散多年的孩子。
但是,父皇,徐二被发现身份前是隆盛的学徒,岁岁又是其姝的护卫,一个两个全如此,未免太巧合了些,难免令人怀疑。
所以当其沛诉苦说岁岁要收回金钗时,我才怂恿他到父皇跟前来。”
他不徐不疾,娓娓道来,坦白得把皇上都气笑了,“还定北侯府送行的人都见到了,这是怕朕不信你,想找人证呢?可惜尚阁老都被你媳妇和大舅子吓得晕了,我看他也不敢到朕跟前来说话了。
哼,我该说你心眼儿太多,还是太实诚?嗯?”
裴子昂露出略显尴尬的笑容,“虽是用了心眼儿,但却绝无一点假话,至于岁岁的身份如何,还得请父皇定夺。”
皇上垂眸沉思,一时间未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