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疏弦在长安没有认识的人,自然不会以为是在喊她。
她目不斜视,迈步往前走。
哪知没走两步,便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奴婢朝着她福了福身,轻声说:“我家娘子有请。”
贺疏弦眉头紧皱起,很是警惕地看着前方。
直到顺着奴婢的目光瞧见不远处立着两个小娘子,心中才了然。
其中一人脸生,不认得。
另一位便是先前在郊野救下的杜家小娘子。
贺疏弦朝着她们颔示意,依旧没有走过去的打算。
可杜家奴婢不让她离开,一来二去,动静也是不小,惹得旁人连连观看。
贺疏弦心中无奈之意更甚,最后只得依着奴婢去见两位小娘子。
“多谢小郎君救命之恩,不知小郎君如何称呼?”
杜家的小娘子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贺疏弦,笑语盈盈。
贺疏弦抿了抿唇,轻声说:“贺。”
“贺郎君怎么不上我家来?”
杜家小娘子又问,眼中一派天真。
她名杜仰春,出身京兆杜氏,父亲杜审乃当朝宰相,不曾吃过什么苦头,虽不是不谙世事,可也思虑得不够周全。
贺疏弦摇头说:“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她都没打听过宣阳坊杜家是什么来历,也没有贸然上门的心思。
要是真去了,落下个“挟恩图报”
的名头,可就不妙了。
本朝虽男女之防不像过去南朝那般森严,可盯着小娘子看过于失礼。
贺疏弦谨记着自己此刻的身份,没看几步外的两位小娘子。
但是她察觉到有道灼灼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似是探究。
杜仰春又问:“贺郎君如今住在何处?”
那日萧天衡骏马失控,要不是贺疏弦见义勇为,她恐怕得没了半条命。
这一恩情她牢记在心,总想着报答。
见贺疏弦不说话,她又笑道,“贺郎君是参加省试的举子吧?可有旧诗文在身?”
她阿耶是宰臣,她能还恩的地方不多。
拿了贺郎君的诗文,让阿耶给其他同僚传看,也算是助贺郎君在长安扬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