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心中记挂,又去了,那几个土人见她来了,面露喜色,连连道谢。
原来是那孩子病情有所稳定,昨夜不但腹泻呕吐渐渐见止,今天精神也好了许多。
药有效用,慕扶兰也很高兴,替那孩子又看了一番,当天便应土人跪求,去了村落替人看病,随后问饮用水源,得知全村都是取用一口水井里,疑心是水源受污所致,叫不要再用,封掉旧井,另寻水源。
当晚,她忙完事情回到城中,天已黑透。
忙碌了一天,路又颠簸不堪,慕扶兰感到有些疲倦,草草吃了点东西,沐浴后,等不到谢长庚回,便上了床。
谢长庚于戌时回,管事迎他入内,高兴地道“大人,没想到翁主会治病。
这两天替土人看病去了,今晚上土人送她回来。
平日那些人,见了我们如见仇敌,村落不许我们进去一步,这回却恭恭敬敬,我在此多年,也是头回见到。”
百年之前,朝廷为开辟此地,曾与土人生冲突,当时杀了许多人,如今此地虽已成城,那些土人后代也都归入辖制,但对官军依然极其敌视,也难怪管事惊喜。
长沙王女是药翁的半个学生,先前在自己家中,还曾替阿猫治过病。
谢长庚听到这消息,倒也没觉惊讶,想问下土人村落病患的情况,便回了房,推门而入。
这时辰不算很晚,前几夜,这辰点她都还没睡,这会儿屋里却不见人,床帐低垂。
谢长庚走了过去,唤了声“慕氏”
,掀开帐子。
慕扶兰已经睡了过去。
她睡得很沉,连自己推门进来叫她,都没醒来。
屋子的地砖之下造有地火龙,房里烧得很热。
她大概睡热了,不但一段雪白的腿脚踢出了被子露在外,被头也压得有些低,衣领略皱,褶皱之下,雪痕一抹,若隐若现,人侧卧着,臂枕于脸庞,面若芙蓉,肘如玉藕,脖颈胸窝之间,仿佛还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谢长庚手捏着床帐,视线定住了,默默看了一会儿,忽见她仿佛有所觉察,那只踢在床畔离自己最近的赤足缩了一缩,眼睫毛动了几下,仿佛就要醒来了,一把放下床帐,屏住呼吸,无声地后退了几步。
帐里传出一声轻微的翻身之声,很快又安静了下来。
谢长庚慢慢地吐出一口气,再没看向身后一眼,转身而去。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慕扶兰不辞劳苦,每天早晚,出城回城,继续替村落里那些行走不便的老弱病重之人治病,忙忙碌碌,有时晚间回来,竟比谢长庚还要迟。
谢长庚如同不见,半句也没过问,丝毫不加干涉。
半个月后,这日傍晚,他外出巡边了几日才归城,风尘仆仆地回到节度使府,现她人又不在,问管事,得知村落里的病患早已治愈,但翁主还是很忙,最近这些天,频频有人来求她看病。
今天军医也来了,说有几个士兵的病,自己没把握,将她请了过去。
“晌午后去的,按说这会儿应该也回了。
要不,小人去看看”
管事问道。
谢长庚叫不必。
径自回了房,沐浴更衣出来,慕扶兰还没回。
仆妇来请他用饭。
他看了眼外头渐暗的天色,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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