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喊着,拼命地挣扎,却犹如一条被按在砧板上的鱼,如何逃得开加在身上的板子?
噼噼啪啪声中,皮开肉绽,板上很快沾了血污。
戚灵凤咬着牙,恨声道:“你这贱婢,死不足惜!
我平日待你不薄,你竟如此诬陷于我!
都怪我太过心慈手软。
还是大人英明,似你这等贱婢,留着也是祸患!”
她说完转身,要去搀扶一旁看得两眼直,脸色白的谢母,说:“大人,这贱婢虽死有余辜,但老夫人年纪大了,不宜见这等场面,我先送她回房歇息去……”
谢长庚沉着面,只命阿猫搬来一张椅子,自己亲手端来,端端正正,摆在檐阶之上,正对着受刑的秋菊,扶来母亲,道:“娘,你坐下,且看儿子,如何惩治刁奴。”
谢母被儿子半搀扶半强迫着坐了下去,看着眼皮子前那正被打得皮开肉绽凄惨万分的秋菊,有些不忍,心头慌,颤抖着声道:“儿啊,这……这丫头也伺候了我多年……她也是出于好意……你饶了她吧……”
谢长庚站在他母亲的身旁,视线落在地上那臀背已然血肉模糊的侍女,淡淡地道:“娘,你耳根软,被人哄还不自知。
这种下人,饶不得。
儿子先前太忙,对母亲过于疏忽,今晚得空,母亲你坐好,看着就是了。”
他的语气恭敬,却透着冷酷,叫人不寒而栗。
谢母从前只见儿子孝顺,对自己笑脸相迎,这般模样,头回见到,见他不为所动,不禁有些惧怕,不敢再开腔说话。
地上的秋菊,犹如被扒去了一层皮肉,痛得死去活来,知戚灵凤是不再管自己了,更巴不得自己快些死,心中恨极,伴着撕心裂肺的哭嚎,竭尽全力地喊:“大人!
你不要信她!
真的是她叫我做的!
我从前是戚家下人,当初她还在她兄弟家时,有一日,叫我偷听到了她和她兄弟的说话。
她兄弟说大人你定了亲,要娶长沙王女,她是没指望了,劝她多拿些好处,另寻人嫁。
她说大人你日后必前程无量,就算做小,也比嫁旁的男人强。
还说大人你是孝子,凭着当年她对老夫人的恩,伺候好老夫人,有老夫人在,最后和那长沙王女,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谢母瞠目结舌,戚灵凤脸色青白。
谢长庚的神色,依然冷漠,目光却渐渐变得阴沉了起来。
“求求大人,不要打了,饶了我吧,我还有话……”
秋菊闭目,抽着气,手指痛苦地扒拉着地上的碎石和泥土,指甲碎裂流血。
“你这贱婢!
竟敢凭空捏造!”
戚灵凤怒声叱骂,拔了头上一根簪子,冲到了秋菊面前,朝她口舌胡乱刺去。
秋菊惨叫一声,晕厥了过去。
谢长庚示意行刑暂停。
管事带着男仆,将戚灵凤拉开了。
戚灵凤转而奔到谢长庚的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眼泪滚滚而落,哽咽道:“大人,这贱婢捏造谎话,疯狗似的咬我,她的话,一句都不能听!
只怪我平日心太软,更是瞎了眼睛,没早看清这贱婢的险恶用心,以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谢长庚恍若未闻,命人提来冷水,将地上昏死过去的秋菊当头泼醒。
秋菊醒来,继续挣扎着道:“翁主嫁过来后,那会儿戚氏人在她兄弟家里,她和我说,叫我盯着翁主,趁大人不在家,在老夫人面前说翁主的坏话,绝不能让老夫人中意翁主。
还许诺日后等她翻身,她就提拔我让我也伺候大人……就是因为这样,翁主她不管怎么伺候老夫人,老夫人才都看她不顺眼……这回那个孩子,也是她暗中指使,想坏了翁主的名声,好让老夫人逼大人你休了翁主……全都是戚氏她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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