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口忽然感觉到一阵尖锐的痛意,仿佛有什么消泯的记忆在一瞬静默抬头。
手指甲死死卡进掌心,何昱肃冷如玉石面具的脸上裂开细微的缝隙。
他定了定神,正要讲话,忽然听得窗外微弱到几不可闻的一声竹哨:“进来。”
他微一拂袖,柔和的灵力托住翻身欲下拜的蓝衣少年,拈指接过递上的纸笺阅读,而后指尖一动,焚出的火将纸笺烧的干干净净。
“这是追煦小筑的情报。”
何昱侧身淡淡地解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林青释空洞的眼瞳似乎折射出另一种更深的碧色冷光,仿佛碧玉翡翠雕成的九曲凝碧灯,千百点暗光影影绰绰地回笼下来。
林青释淡淡地重复了一遍:“追煦小筑?”
他十指相扣,平和的容色波澜迭起:“传闻追煦小筑的情报天下闻名——能查到多年前的情报吗?”
白衣医者说话的时候,何昱一直凝视着他,注意到他说这话时,眼睫不住颤动,单薄瘦削的肩头似乎也微微一耸,在压制着内心的什么情绪波动。
他一顿,目光从对方身上移开:“能。”
“林谷主想要知道什么?”
话音落定后,是长久的缄默。
林青释皎洁如月的容色第一次出现了阴翳,是啊,他想知道什么?
休论从前的事,那个他是梦中身。
可他方才居然有脱口而出的欲望,想要知道多年前谢氏覆灭的真相。
他辗转探寻了许多人与事,却都对此讳莫如深。
然而,就算是知道了又能如何?这么多年早已尘归尘,土归土,那人的灵魂还在红莲劫焰里苦苦翻腾,年少时许下过双剑同辉的约定,也在岁月的挣扎里零落成泥。
他如今不过是个朝不保夕、苟延余生的重病之人,最好的结局就是病死在药医谷,却又为什么要再一脚踏入红尘的滚滚浪潮中?
还是放不下,诸般业障,始于贪痴嗔。
如若将这个未解开的执念带进棺材里,他幽泉之下亦要苦苦辗转,无法解脱,
林青释握紧了手,难以抑制的痛苦在这一瞬让他全身颤栗,仿佛尖刀扎穿足下,直直地向上捅进心底。
他低伏着呕出血来,背脊却倏然挺得笔直,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字一顿地决然道:“我想知道,夺朱之战里,方庭谢氏为什么覆灭?”
他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静静等待对面人的答复,然而,凝碧楼主却久久没有讲话。
林青释看不到,所以也没有发觉,何昱死死地扣紧了指尖的断弦,弦身在手腕上勒出血痕,他面色急剧地变换着,深黑双瞳里的黯沉仿佛泼墨一般晕染开,一时间,连同喘息声也微微急促,仿佛风里扬起的细沙。
林青释这样的人,居然只要一句话,就能化作霜刃,让他自以为太上忘情的内心蓦然间破开裂缝。
只是,那是方庭谢氏的事,是谢家宗主谢惜之的事,和他,和“何昱”
这个名字,和凝碧楼,又有什么关系呢?
“何楼主?”
许久听不到答复,林青释微有疑惑。
何昱一震,将染血的琴弦从腕上移开,缓缓抚摸着手背上的伤痕,眼里的神光风平浪静,声音也清冷如风送浮冰:“我知道。”
林青释微微地笑起来,眼前明明是漆黑一片,无光无芒,他的瞳孔却准确地定在凝碧楼主的方向。
他没有说话,然而意思很明白:“我不信你。”
何昱双手交叠,从胸臆里匀出长长而无声的叹息:“你如果不信我——我知道药医谷神药众多,其中有一味吐真丹。”
他续道:“只要谷主让我服下,就不怕我会雌黄杜撰来骗你。”
林青释有些意动,心中天人交战片刻,并非为了吐真丹,而是关于自己到底要不要问清楚当年谢家的事。
他沉默半晌,浅浅地一点头:“有劳。”
这一句话,就算是无形的至重承诺了。
命运是一张大网,你我皆在其中,看破命运之人为其指引方向,而他则不在命运之中,轻拔命运之弦,为未来点燃一束火光,揭开一切虚假。路明语明非,命运让你做出那些所谓的选择,明明都会走向那悲惨的结局可你却不得不接受,那么为何不赌一次。至少这次你还有我这个哥哥,不是吗?只有让路明非自己成长才算龙族,不然这样的龙族同人就无了意义。新人第一次写小说,自我认为动作描写不过关,但请相信我对人物语言的把控。男主以及他朋友的体系是自己所创造出来的,有时会在章节末解释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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