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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有贵的媳妇看他老老实实的也不去拿被自己扔到一旁的旱烟枪,眼中闪过一丝放心,拿着打到一半的毛线,边给小孙孙织毛线裤边向他说着这些日子村里女人聚在一块聊着的话题。
“我们也不是真不放心国栋这孩子,他和凌家老宅子的那群人不一样,这孩子心善,懂得感恩,可是你看看金枝把这男人养的,白白嫩嫩的比村里的小媳妇还白净招人,比起知青也不差,现在还考上了大学过不了多久就要去上学了,大学里多少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啊,一边是没读过书在乡下种地的糟糠妻,一边是同样念着大学,文静娇艳的女大学生,那么大的诱惑,万一他就心动了呢。”
汪有贵媳妇嘴上嘀咕着一副为万金枝操碎了心的模样,汪有贵看着媳妇这样子,都忍不住要笑了。
“还糟糠妻,你看看人金枝的样子,还琢磨出这个词来了。”
汪有贵就纳闷了,就他表外甥女那身段,那样貌,村里多少汉子盯着凌国栋的眼神都红的滴血了,他就不信,会读书的还都长得好看,能把他这个外甥女压下去。
“谁知道呢,你们男人不是最喜新厌旧了吗,家花哪有野花香,昨个我可是瞧见了你偷偷瞧了张家小媳妇好几眼,怎么着,觉得你家黄脸婆不和心意了?”
汪有贵媳妇眼神幽幽,看的汪有贵身上一寒,差点躺不住从炕上跳起来。
怎么无缘无故这火就烧到自己身上来了。
张家小媳妇到底啥模样他都不记得呢,可不能就这样被冤枉了。
汪有贵媳妇也知道自家男人的为人,刚刚那话纯粹就是气话。
“再说了,老话说得好,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读书人歪心眼最多,看看那些知青,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汪有贵媳妇蛮横的说到,一棍子打翻了一群知青,也没办法,谁让老陈家那被男人抛弃的闺女还得唤她一声表姨,陈家老太太是汪有贵媳妇的表姐,这些日子可没少找她哭诉,连带着汪有贵媳妇也怨上了那群知青。
听了媳妇这话,汪有贵也忍不住轻叹了一声,她这些日子可不是在愁这些事吗。
“你也别操心人国栋和金枝的事了,他要是真的敢做出对不起金枝的事,我不担心金枝,就担心国栋那小身板够金枝几下捶的。”
老队长嗓子痒,忍不住又朝那旱烟枪探出了手。
知青啊,一个个心都活泛了!
吧嗒吧嗒,屋里烟雾缭绕的,汪有贵媳妇看他又抽起来了,懒得说他,拿着织了一半的毛线裤和线团走了出去。
刚刚老头子的话提点了她,人家偷老婆要钱要卖力,凌国栋敢偷人,那是要命的。
他一定不敢的,她们这群老太太可以少操心了。
呵呵!
汪有贵看着风风火火离开的媳妇,眼角笑出几条深深的纹路,那群老娘们真是闲的扯淡。
不过想到了刚刚头疼的问题,汪有贵的眉头皱起,抽了几口烟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将心比心,离开了土生土长的大都市,来到贫瘠的乡村,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换做谁都会绞尽脑汁离开。
更何况那边也有他们的亲人,有他们不能割舍的父母兄妹。
汪有贵心里清楚,老陈家女婿那样的事绝对不是个例。
前天隔壁村就抓到了一个收拾好行李打算半夜偷跑的姑娘。
那姑娘是临省大城市来的知青,从小娇生惯养的根本干不来农活,不过她长得漂亮,很快就和那个村的队长儿子看对眼了,在回城无望后结了婚,现在已经是一双儿女的妈了。
原本小日子过得也和美,丈夫能干疼媳妇,她也不用下地,就帮着家里做做饭打扫卫生就成了,可不久前姑娘家里来信了,她爸办了病退,等着她回去接工岗,关系都活动好了,各类文书也寄来了,只要队上盖好章,当即就能回城了。
只是能回去的就她一人,丈夫孩子都没法跟着去。
姑娘舍不得孩子,可也思念父母,这年头的知青,多数都是想回城想疯魔的,有这样一个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她终究还是选择了回城。
她知道现在村里人都忌讳这件事,收到信和谁都没说,偷偷用她公公的章给自己开了介绍信,半夜趁家里人都睡熟了拿上东西偷跑,要不是半夜一岁的小闺女醒来肚子饿找不到妈喝奶,哭嚎了起来,把全家人都给吵醒了,一看人不见了,东西也少了一些,就知道是跑了,当即穿上衣服叫上兄弟叔伯往进城的路上追去了,大半夜的那女知青也没跑远,舍不得孩子正抹着泪呢,就被丈夫带人抓了回去。
之后一边闹一边哭,好好算是散了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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