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第三条街,江也的电话不期而至。
“在哪?”
手冻得知觉渐失,骨节泛红,呵出的气息在空气里化成雾,从悦答:“东街。”
“去看烟花吗?”
他问。
从悦停住脚,路旁店铺灯火亮堂,衬得避光的另一侧越发昏暗。
原本想回去和卓家人一起守岁,聊天看节目,在这样的冬夜最好不过。
但这一路身边陆续开过很多出租车,她一次都没有伸手拦。
江也又问一遍:“去看烟花吗?今天有表演。”
夜浓而长,寒冬凄清,脚下的路好像怎么走也走不完,她忽然不想赶着回去了。
“好啊。”
从悦说。
……
“你不用在家里陪家人?”
接过江也递来的热饮,从悦捧在手里取暖。
朱古力的苦味在嘴里漫开,江也道:“年夜饭吃完我爸妈就让我出来自己活动。”
人民公园处于市中心,广场西北角是烟火表演最好的观赏位置,和略显清冷的街道上相比,这里是最热闹的地方。
他们找的长凳有点偏,斜对角立的那根灯柱似乎坏了,每隔三分钟就闪一下,像道缓慢的“闪电”
。
“你爸妈还挺好的。”
从悦低头笑了下,弧度轻浅。
江也问:“今天不开心?”
“对啊。”
意外地,她承认的很干脆,“不开心。”
江也偏头看她,她脸颊皮肤薄得像是只有透明一层,被寒风吹得更加白。
从悦对他的打量不以为意,忽地晃腿踢了踢空气,“哎。
对面那家便利店里是不是有水煮?”
“应该有。”
“我想吃。”
江也默默看她。
她坐着不动,侧脸线条柔娇艳明毅,长睫曲卷承着满满一弧凉月光。
不客气的语气带着几分自然而然,那些被抛开的疏离和客套,在这时候都是矫作的。
江也没多言,起身走向街道对面,几分钟后拿着一大杯水煮回来。
从悦咬下一大口鱼糕,滚烫的汤汁渗出,口腔中满满都是香味。
“好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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