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在谋划女儿的未来,而尤妙在屋子里正看着大红的嫁袍,脸上复杂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凤冠霞帔在烛火中闪着莹莹的光,这套衣裳是今日席家的下人送过来的。
她本来还以为又是什么礼物,打开红木雕花大箱笼,第一眼便看到了层层叠叠翠鸟羽毛镶嵌,珍珠为帘的凤冠。
金灿灿的凤冠下头是大红嫁衣,金线绣纹的正红色喜衣也用了不少的珍珠点缀,连喜鞋与盖头也准备了。
玉珠、钿璎,样样都在灯火中闪着光。
席慕还真是个随性不过的人,不过是纳没名没分的小,竟然还准备了这些东西。
上一世可没有这些,难不成这世她足够乖巧,让他如了意,他才搞出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又不是能做八抬大轿,拜祖宗牌位的正妻,这正红的颜色,看着便刺眼。
把东西扔回箱笼,尤妙捂着眼躺倒在了床上,她现在最苦的就是,明知道席慕是个疯子,还得陪他做戏。
……
再不愿意,席家的轿子到了日子,还是停到了尤家的门口。
在轿子上席慕总算收敛了不少,虽然轿子的规格依然不小,但却不是与嫁衣配套的正红色八抬大轿,也没有找了唢呐班子,敲锣打鼓的恨不得让尤妙钻入地里。
到了这天,尤立就是再不高兴,也忍着脾气提出要背尤妙。
“我还是不喜欢那席慕,但你受了委屈记得回家。”
拜别父母,尤妙眼泪就没停过,听到了尤立的话眼泪又夺眶而出:“我知道,立儿最疼我了。”
“才没有。”
嘴里否认,尤立却抓着尤妙的腿不想把她送到轿子中,尤富催了才恋恋不舍的把尤妙放下。
见尤家的事那么多,席家的下人都是老老实实的,一句话不敢多说。
今日来的除了管事,还有席慕的贴身长随柏福,两人一直不停的在安慰的尤家人,亲家老爷亲家夫人的叫个不停。
周氏擦着眼泪,拿了个红包给了两人:“我女儿性子不好,你们能提醒便提醒几句,我们家定然感激不尽。”
“不敢不敢,亲家夫人太客气了,小的一定努力伺候好夫人。”
听了席慕的意思,柏福这夫人叫的无比顺口。
上了轿子,尤妙怕自己见了父母忍不住眼泪,就没有掀帘子再看,而尤富周氏怕后悔也不敢耽搁,席家的下人就那么匆匆的抬着轿子,往席府走了。
……
……
“你是什么人,一直跟着我们家的轿子作甚!”
柏福早就注意到了后方蒙着面的白衣女人,从尤家巷口出来她就一直跟着,现在都已经出了越县她还是跟着,加上那一身衣裳,要是胆小的还以为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我……”
女人咬着唇,心虚地推了半步,娇娇软软地道,“我只是顺路。”
“你这路也太顺了!
都从胡同口顺到了这里,等会我们进了府你是不是也要跟着进门!”
柏福跟着席慕的日子长了,根本不吃女人撒娇那一套,闻言嗤了一声,手掌摆动像是赶苍蝇一样让她快走。
“怎么回事?”
轿内一路无声的尤妙突然开口,柏福连忙靠近了轿窗,隔着锦缎帘帐,弓着腰道:“夫人不必担心,就是一个疯婆子跟上我们了而已,小的这就把人轰走。”
见那小厮对待尤妙跟对待她相差那么大,云莲忍不住眼眶含泪,这刻是十分想知道尤妙到底长了个神仙样貌,又跟她相像在哪儿,能把席慕迷得让小厮叫她夫人。
“我真的与你们是顺路!”
尤妙越听这声音越熟悉,皱着眉掀开了盖头,撩开了窗帘去打量外头的女人。
“别赶她,让她过来。”
见柏福赶人,尤妙拦了一句,碰撞中云莲戴着的面巾掉落,见到曾经的熟人,尤妙怔了怔,云莲的名字差点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