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屋子里,李伯雍正在处理公文,周颐万般不愿意,还是要跪下磕头,因为现在虽然过了县试,得了案首成了板上钉钉的童生,但见父母官不拜是只有得了秀才才有的特权。
只是他还未跪拜下去,便被起身的李伯雍拦住了。
让他坐下后,李伯雍问:“可知我为何要见你?”
“莫非是因为作诗的原因?”
周颐试探着回。
“哦,为什么,难道不是因为你是案首才见的?”
李伯雍饶有兴趣的问。
周颐摇摇头,笑道:“案首何其多,每年都有一个,有甚稀罕的。”
他的话引得李伯雍抚须笑道:“不错,不被一时的浮名遮住眼,小小年纪就有这份心魄,不简单。”
周颐连忙起来对李伯雍拱手:“大人谬赞了!”
“我也不问为何在考试时不发挥出你的真实水平”
说着解下腰间的一块玉:“这块玉赠与你,愿你如你的诗句所写,百尺竿头。”
周颐作受宠若惊状,接过玉佩,没想到他用了张居正的诗,竟得到了和张居正一样的待遇,被人赠玉了!
随后李伯雍也没让周颐多留,略说了两句就让他走了。
周颐溜溜达达的走出县令府,将玉佩摊在阳光下看了看,看不出是什么品种的,不过色泽温润通透,一看就是块好玉。
李伯雍见他的目的虽没明说,但周颐也知道,除了爱才之心外,更多的是看重他的潜力,想提前结个善缘。
这些周颐自然不会排斥,这都是日后的人脉。
而坐在书房里的李伯雍却在自言自语:“又不好问他那债怎么就清了!”
想到这,忽然觉得不应该自己一个人难受,便取出书信,连写好几封,给了他在大越朝各地为官的好友。
“我就不信你们想的出来。”
李伯雍平时严肃无比的脸上这会儿却透着狡黠。
之前就说过,广安县的八卦业是很发达的,上午学子宴发生的事情下午就在广安县流传了开来,包括周颐的那首诗和那道弯弯绕绕的题。
周颐下午从铺子里跟着周老二回家穿过县城的时候,便听到到处都在讨论周颐出的那道题。
“这还想不明白,那钱肯定是掌柜的亏了呗。”
“债务都清了,掌柜的咋亏了?”
“那李书生本来欠掌柜的钱,也就是掌柜的要多100文,但这么一转,那100文没了,不是掌柜的亏了是谁亏了。”
“啊,言之有理,果然如此。”
这家伙的答案被好多人称赞,周颐还听见好多奇怪的答案,什么书生赚了,什么屠夫赚了之类的,每个人都为自己的答案争论不休。
周颐听了抽抽嘴角,他真不知道广安县对于经济问题这么感兴趣。
这就是现金流的作用,即便没有生产多的东西,但现金在流通的过程中,本身就在创造价值。
因为周颐的诗和出的这道题,让他在广安县又大大的扬了一次名,有些人还叫嚣着要和他切磋切磋,吓得周颐赶紧躲进了书院念书。
可是到书院也不平静,对他说的那道题感兴趣的学子不少,甚至连一些夫子都在彼此争论。
午饭时间,周颐正寻了一个空档准备休息一会儿,一群人就吵吵嚷嚷的冲他走来了,“周颐,你说说,是不是那个掌柜的亏了一百文钱?”
“明明就是那个书生亏了一百文钱。”
“不,是屠夫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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