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北元世子脸皮还忒厚,刚刚认识就把自己当做朋友了。
本来现状就很复杂了,再加上一个北元人,万一被人栽赃里通外国怎么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推了吧。
姚妙仪正想着如何措辞,外头传来整齐的行军之声。
一个小贩打扮的暗卫跑来说道:“毛千户,魏国公、燕王、周王、靖江王、还有道衍禅师的义子姚继同都来了。”
封王典礼过后,朱棣就被人称之为燕王,弟弟朱橚是周王,靖江王是姚妙仪的大表哥朱守谦。
毛骧忙带人去殿外迎接大驾,买的里八刺也跟着去了。
宋秀儿扯了扯姚妙仪的衣角,问道:“他们为什么把阿毛叫做毛千户?”
姚妙仪看着一脸震惊的宋秀儿,知道再也瞒不住了,说道:“因为他就是千户大人。
还有,待会朱五郎会进来,不过大家都把他叫做周王。”
宋秀儿呆立片刻,而后掐了掐手背,很疼,不是做梦。
“朱五郎是王爷?”
宋秀儿想起她整天对他冷嘲热讽,各种看不惯,穿小鞋,告黑状的过往,喃喃道:“完了,今日就是我的死期。”
言罢,居然吓晕过去了。
姚妙仪暗道,幸好晕过去了,要不待会知道我可能是魏国公府的大小姐,还不知有什么失态的表现。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进人皮殿,殿堂四处悬挂着填满稻草的人皮,犹如红莲地狱,却汇聚了这么多大人物,场面十分诡异。
周王朱橚还是一颗医者的心,进来后见姚妙仪确实无事,就直奔到重伤昏迷的阿福那里查看病情去了。
魏国公徐达上下打量着姚妙仪,说道:“这群刺客是冲着你来的,肯定是当年刺杀你母亲的那些人,百和堂太危险了,你随我回府居住。”
姚妙仪却拒绝了,“这群人穷凶极恶,一击不成,必留有后招,我可以做诱饵,引蛇出洞。”
暗想我若是进了魏国公府,刺杀郭阳天和营救光明长老狐踪岂不又要搁浅?何况舍不着孩子套不到狼啊!
“不行!”
朱棣和姚继同居然异口同声说道。
两人对视一眼,姚继同说道:“义妹,你莫要固执了,性命要紧,其他事情都可以徐而图之。”
此语有一语双关之意,要姚妙仪莫要冲动。
朱棣说道:“百和堂只是小小民居,防卫薄弱,你若回去,刺客们纷至沓来,必会连累姚继同和道衍禅师,还有店中诸人。”
朱棣对徐达说道:“魏国公,如今姚妙仪身份未明,虽事急从权,但毕竟和您回府名不正,言不顺。
不若将她安置在鸡鸣山的行宫里,那里早就布下天罗地网,既能保护姚妙仪安全,也能诱捕刺客,找到真凶,以查出当年杀害徐夫人的真凶。”
朱棣这一安排算是周全,姚继同和徐达没有异议,尤其是姚妙仪听说鸡鸣山行宫,暗想光明长老狐踪就关在鸡鸣山天牢,到时候见机行事。
由此达成了一致意见,姚妙仪当即就在重重护卫之下去了鸡鸣山行宫。
一路上燕王朱棣、魏国公徐达等人的护卫依仗跟随、甚至北元世子买的里八刺也凑热闹跟上去买的里八刺似乎和靖江王朱守谦很熟的样子,他和朱守谦都骑马,两人并辔而行,相貌都俊秀无比,着实惹眼。
买的里八刺说道:“听说你一直不肯认这个表妹,怎么一听说有刺客要杀她,就放下一切,匆匆跟着燕王他们赶到人皮殿?这么关心她的安危,是想认她了?”
朱守谦淡淡道:“我依然觉得她疑点重重,是个冒牌货,这次赶过来不是担心她,而是想查清当年刺杀我小姨的凶手而已。”
买的里八刺说道:“依我的愚见,背后元凶肯定觉得姚姑娘是当年失踪的徐凤,所以冒险斩草除根,姚姑娘八成就是你表妹。”
朱守谦眼里闪过一丝戾气,说道:“这可不一定,你听说贼喊捉贼吗?也可能是姚姑娘自己雇人杀自己,以此证明她就是徐凤。”
买的里八刺似乎很惊讶,诧异说道:“不至于吧,箭头都萃了五步蛇毒,乱箭之下,谁能保证自己无事?”
朱守谦嘴唇抿成一线,“她随身带着解毒的药物,顶多受点皮肉之苦而已,不至于死亡,况且熬过一阵,她就永享富贵了,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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