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不会将此事捅出去?
姚妙仪心中警铃大作!
自从踏入金陵城,事情就越来越复杂了,渐渐脱离了她的掌控,如一团乱麻般将她裹在中间,是破茧成蝶,还是作茧自缚困死其中?
姚妙仪竭力保持着平静,说道:“你们都知道的,当年义父在妙智寺门口捡了我,我发着高烧,脑子已经糊涂了,多亏了姚家是开药铺的,把我从阎王殿里抢出来。”
“本来年纪就小,记事不多,一场大病后,连名姓都忘记了,身边也没有什么玉佩书信可以做证的。
姚家人对我还不错,我早就没有寻亲的想法了。”
姚妙仪如此解释,王宁目光中的疑云依然还在,他第一次用男子的目光打量着儿时好友姚妙仪,十七岁的姚妙仪已经长开了,不再是以前干瘪顽皮、假小子一样的少女。
王宁在皇宫大本堂读书,宫中燕环肥瘦各种美女,暂住的开平王府也是清秀佳人居多。
但论相貌轮廓,姚妙仪绝对是上上之人。
她穿着各种颜色的方块布料拼在一起水田衣、青绢素面马面裙,浑身上下没有一件像样的首饰,却依然不掩她的美丽。
“喂!
想干嘛?再这样看我,小心我挖掉你的眼睛!”
姚妙仪立马变脸,凶巴巴的,眼神还有一股子狠劲。
“你别误会。”
王宁忙收回目光,“我就是猜测你的身世。
既然引起了李姑姑这种女官的注意,恐怕不是寻常人家。”
姚妙仪满不在乎的说道:“别乱猜测,或许因破解杏娘之死的疑案,李姑姑对我好奇吧。
你以为这世上的富贵人家子女,都像常森似的都被你遇到吗?”
好像不太可能这么巧哦。
王宁想了想,说道:“反正我和善围会暗中帮你打听,看看李姑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如果真的帮你寻到了亲人,认祖归宗,成了富贵人家的女儿,衣食无忧,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开药铺讨生活了。”
姚妙仪淡淡一笑,“我觉得现在也挺好,难道富贵人家女儿就一定无忧无虑吗?也不见得吧,我是当大夫的,大宅门里头的*,比市井还脏呢。
比如那个女官杏娘,死的还不够惨啊。”
杏娘死的太过诡异惨烈,丈夫被千刀万剐偿命,连亲军都尉府的郑指挥使也受了牵连,被贬出金陵,此事早已经在宫里传的沸沸扬扬,连大本堂听课的王宁也知晓此事。
王宁觉得姚妙仪说的有道理,但还是摇头劝道:“你和杏娘不一样的,你是认祖归宗,富贵人家总不会亏待一个走失多年的女儿——我看那些宫里的公主们,还有郑国公府上的小姐们都过着神仙一样的日子,身后一群人伺候着,什么都不用操心。”
姚妙仪揶揄笑道:“哇,又是公主,又是国公府小姐的,你见识倒挺广的,有没有看上那个姑娘?”
王宁蓦地脸红了,“别胡说了,她们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
姚妙仪笑道:“你是堂堂四品千户大人啊、而且还是郑国公家三爷的结拜兄弟、大本堂陪皇子读书的青年才俊,品行端正,长相也不差,怎么不配?”
王宁脸色一肃,说道:“我以半子身份给开平王送葬,发誓要守孝三年的,三年之内不能论婚嫁。”
女子芳华易逝,想必也不能等王宁三年。
姚妙仪没有想到王宁对常遇春有着如此深厚的崇敬之情,忙说道:“对不起。”
王宁说道:“不要紧的。
如今皇上要休养生息,开始和谈,暂停出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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