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老汉这就去…这就去!”
听了秦虎就这点儿要求,老汉这才有了点小放心。
片刻工夫儿,那一大家子男人、女人、孩子都接到了老汉家里,把整个院子倒了出来。
然后又颠颠地出来问秦虎:“各位当家的,要伺候多少连子【马匹】?”
辽东的老人儿大多经历过胡乱,能维持一个村屯的长者多数都能跟胡子对上几句“里码儿”
,充一充熟脉子【里码和熟脉子都指同行或懂行的人】,只是为了少受点儿祸害【胡子有条规矩,不打里码】。
秦虎这个胡子才是真正的外码老空儿【外行】,有上下句儿的黑话还能猜个大概,人家直接问“连子”
,这就有点糗了!
幸好刘旺财一直竖着耳朵在关注这边儿,高声接道:“双足备料【十足十足,足就是十,双足就是二十,真胡子也喊月足】!”
刘旺财他们这营兵马跟胡子碰了一年多,这些简单的黑话还是懂的。
那老汉快步去了,除了给马匹找些麸料也赶紧给受了惊吓的人们通通气、定定神儿。
秦虎抓抓头皮对嘿嘿瞅着自己笑的刘旺财道:“这胡子的词儿不熟啊!
演砸了?”
“不砸不砸,咱本来就不是胡子,这样才能让奉军对得上咱们!”
说完也不再问秦虎了,一催胯下马在堡子里跑过,嘴里高声吼道:“各位乡邻,吃了喝了就睡,夜里莫出障子!
免得伤了各位乡亲……”
夜色匆匆罩住了山村,咴咴儿的马嘶和大呼小叫的呼呵在堡子外响成了一片,刘旺财带着满囤、狗子使劲抽打着马匹,高声儿低声儿地在村边使劲在嚎,那嘈杂声在堡子里死样的沉寂中传出去了老远。
刘旺财、老蔫几个吃饱喝足,瞅着满灶台上乱堆乱放的二十副用过的空碗筷,两人相视而笑,刘旺财啧啧嘬着牙花子道:“咱家少的是真他娘精!
鬼难拿!
小小年纪,也不知道哪儿学来的?”
老蔫双手兜着脑瓜勺炕头上一躺嘴里蹦出一句:“真奸,都记下了!”
秦虎一脚踏进门来,毛巾还擦在头上就嚷嚷着:“旺财哥,老蔫,去泡泡温泉啊,难得难得!
真他娘舒坦……”
一夜无话,除了轮换警戒不敢放松,六个人吃饱喝足又是洗洗涮涮,舒舒坦坦地享受了这一晚难得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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