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恍然间便见角落里的烟炕上歪着个人,如坠云雾一般的,便正是徐太太。
楚望不由得庆幸自己第一次在徐公馆里时,没能说出“吸烟倒也不是什么大毛病”
或是“过些年我也会吸上两口也说不定”
这种话:原来此烟非彼烟,是乃鸦|片烟。
虽然从前也去过门牌上画有烟叶子的咖啡店,见过朋友吃大|麻蛋糕,自己并未尝试过。
她也知道,比起鸦|片,大|麻不论成瘾性还是致幻度都不在一个等级上,故而亲身见到徐太太吸烟,她还是略略震撼了一把。
叶文屿与徐少谦倒是习以为常,在太阳底下聊着天。
叶文屿问道:“文钧怎么不在?”
“住不惯老房子,不大肯过来。”
“我觉得这院子很有趣,旧是旧了些,但是中国人的老东西还是十分精致讲究的,”
叶文屿嘴上说着喜欢,却一口一个“中国人”
的隔阂着。
他打量着院子里的花花木木,有些好奇的问道,“小叔,你往这些椅子上喷些什么?”
“除虫剂。
这些木头做的老玩意,潮久了,生一堆虫子。”
“洋行里买的?”
“实验室里自制的,”
徐少谦抬头,见楚望抱着有她个头一半高的蝴蝶兰站在屋檐底下笑,便冲她说道,“在那站着做什么,过来晒晒太阳多舒服。”
叶文屿道:“她们这些江南姑娘,最怕晒太阳,怕黑。”
“哦?就这么会儿,晒得了多黑。”
“我怕将花晒蔫儿了,我先等师母出来。”
楚望笑道。
“将那花给我也是一样,为何非得是师母不可?”
徐少谦问。
“不一样。”
楚望摇摇头,说什么也不肯将花给他。
徐少谦笑了,日头底下眯着眼睛说,“倒像我要将花给吃了似的。”
这时屋里徐太太哑着嗓子说道:“你那房子外面那丛花,从前长得可好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让你住了两年,野草倒是疯长了三五尺,花全不见了影子。
你可不是将花给吃了?”
她咳嗽两声,往痰盂里猛吐了两口痰,见楚望抱着花要进来,忙说:“丫头,你先别进来,等屋里味道散一散……文妈,将我扶出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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