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不留学这件事,我没什么好悔的。
谢先生又有什么好替我叹惋的?”
谢择益轻声笑了,“闲聊而已嘛。”
“闲聊练习中文?”
“我中文差很多?”
楚望灵机一动,“你说我是我小姑妈心尖尖什么?”
“心尖尖二饿,上的人。”
他面不改色的重复一遍。
楚望笑了一阵。
谢择益叹口气,“这个太难学。”
楚望往车窗外看去,“蚌埠华胜厚,不二价。”
“嗯,二。”
“虎标,儿童万金油。”
“嗯。
儿。”
“心尖尖儿。”
“心尖尖二儿。”
“……”
车从二马路驶入外滩。
港口有渔船也有邮轮,码头接驳的有黄包车也有黑色小汽车,有西装革履、宽阔健壮而行色匆匆的外国人,也有穿着脏兮兮破烂褂袍、矮小伛偻的黄包车夫。
两个美国下级兵坐在一辆黄包车上拍相片,两个笑容灿烂的大小伙非要拉着那位面黄肌瘦、形容枯槁的车夫也入相片里——以客人与主人、伺候与被伺候的姿态。
左侧江边步行街也林立了许多广告牌。
车飞快的驶过,楚望只能看个究竟,伴着谢择益念广告牌练习中文的声音。
“口得意……开什么。”
“开膏。”
“什么什么牛奶,老幼什么宜。”
“鹰唛牛奶,老幼咸宜。”
“这几个字我都认得。
罗黎照相馆……嗯?刚才出来的不是你那位男朋友么?”
谢择益一个刹车,楚望立马推开车门下去了。
他已走出去不少距离,又隔着一条街。
楚望跑了一阵,但想是不大可能追上的。
谢择益沉思片刻,在她身边缓缓并行,说,“你先上来。”
又开出去一截,谢择益解释道:“去英国的邮轮码头在后面,前面是去香港的轮船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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