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苭听了翘起嘴角笑,柳彦姝忽然道:“这除了各人脾性,还有个投不投缘的道理。
三姐姐人在西京时候,也没见给我们姐妹只字片语的,倒是跟王三哥书信往来不绝,这不是一个道理?”
她这话一说完,越苭越萦姐妹俩齐齐面上一僵,越萦忍不住偷偷瞥了越苭一眼,含糊道:“柳妹妹这是哪儿来的说法?”
柳彦姝笑道:“因三姐姐说了许多旧京趣事并天香书院里种种奇景,王三哥不好一人独享,自然要说给我们听听的。
有时候说不太清楚,还要把姐姐手书的即景诗词拿来教我们亲眼看看呢……五姐姐也知道的,对不对?”
越芝没料到忽然转到她身上,她又不好撒谎,只好低低应了一声。
越萦的面色不好起来,越苭垂了眼睛不晓得想些什么,柳彦姝这才推傅清溪道:“你不是要借书?赶紧寻去!
一会儿咱们一块儿回去。”
傅清溪行了一礼便往书楼里去了,谢翼在人群里站了片刻,也转身去了书楼,柳彦姝远远看见了,拿扇子遮了脸笑。
晚上越苭回了房间,便吩咐道:“把王家送的东西都拿出来扔了!”
玲珑同珊瑚两个闻言不敢怠慢,赶紧翻箱倒柜找了起来,一会儿过来道:“收拾好了,姑娘。”
指着一边一堆纸张书墨道,“这是王三爷送来的。”
又指着另一堆小玩意道,“这是王四爷送来的。”
越苭指着那堆纸墨道:“把王常英送来的都拿去烧了!”
珊瑚看看玲珑,不敢说话,玲珑只好道:“姑娘……这、会不会不太好……”
越苭鼻子里哼一声道:“有什么不好的?恐怕西楼里比咱们这里还多呢!
他既然喜欢姨娘养的,就叫他好好喜欢去,往后少来烦我!
你们都给我记住了,往后凡是他送来的东西,一概不要,原样退回去!
记住了没有!”
玲珑一看这事没法子,只好领命,同珊瑚一道把东西扔进字纸篓再抬下去,也不敢扔自家院子里,只好叫了小厮来让搬到外头焚渣处去。
她这里生着气,西楼里也静得叫人难受。
越萦看着眼前厚厚一摞信件,从启程往天香书院去,她就收到了王常英的书信,托付她在旧京里打听三两件小事。
初时自然心惊的,虽这阵子也收到过不少小玩意,可这满宅子的人情往来同私底下的书信可不能同日而语。
且那托付的事,也实在太微不足道了些。
到了旧京,眼见着积年世家的派势,她才晓得为何府里对王氏兄弟如此看重了。
斟酌着给王常英回了信,那头自然要谢她的,如此一来二去,这书信便也多了起来。
且她还结识了王家的两个姑娘,也是王常英牵的线。
这般作为,叫她心里如何不多思量?
可再看看眼前!
自从回了府里,自己把这话儿是一句不提,两人之间亦没有再通过书信。
却不料那王常英竟把自己当个稀奇景儿了,还邀人同赏来!
听柳彦姝之言,王常英不仅同人说了自己与他互通书信之事,甚至还把其中几封拿出来叫人瞧过!
一想到这里,她浑身都禁不住打战,虽自信信上并无不可告人之事,可这通信之事本身就已不算寻常,更何况自己的讳莫如深,对比着那头的行事,更显得自己另有心思。
至于她自己到底是不是有什么心思,她是绝不会自问的。
恨!
事到如今只这个恨字。
想到越苭等人不知要在背后如何嘲笑自己,王常英这个畜生又会把自己写给他的书信给旁的什么人看去,越萦就忍不住恨得心头滴血。
出身,说到底还是因着自己这庶出的身份,才叫他们敢这么轻慢自己!
“点个火盆来。”
兰香听了赶紧答应着去了,一会儿拿圈子套着一个炭盆过来,放在中间的火浣布垫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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