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栩覆在膝盖上的手默默紧了紧,覃余织外公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
“我老头子向来反对她追娱乐圈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把手里剩的几张海报一一撕碎投进垃圾桶里,“更不想让他接触里面的人。”
“我们家织织啊,从小就贴心,看见别的小朋友哭她都会跑上去给小朋友擦眼泪,别人不停她就跟着一起哭,所以你别看她有的时候没有规矩,不管再难相处的人,她轻易就能处成好朋友。”
黎栩低着头,手里的帽子攥得变了形。
老人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覃余织的热心肠对所有人都一样,可独独他不行。
覃余织外公叹了一口气,语气这才温和下去,“你是老黎的孙子,是个大明星,可我们家织织只是个普通人。”
“你能答应爷爷,不要再牵扯我们家织织了吗?”
老人离开的脚步声回荡在身后,随即便上了楼,黎栩站在原地,垃圾桶里零碎的纸片依稀拼凑成他的模样。
张悦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能够理解老一辈不希望自家小孩过度追星的心情,可小孩子哪会听啊,覃余织还是不顾反对地追星八年,还在粉圈里混成了个小有名气的大大,接机和现场活动几乎没落下过。
“等等……”
她眯了眯眼睛,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你不会……”
她捞过椅背上的包翻出黎栩的手机,让他切换社交平台上的小号,小号的关注果然孤零零躺着一个已注销的账号。
八年了,黎栩这小子可以说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玩游击战啊。
“不是队友,没有碰头,不算游击战。”
黎栩纠正她。
并且,是覃余织在跟他玩游击战。
他当年离开阳城之后大约过了半个月的时间,就在距离活动现场不远的咖啡厅里再次遇见了覃余织。
黎栩第一眼就看见了戴着帽子和口罩手拿属于他的应援横幅站在人群中的覃余织,而她一个转身的时间也不出意外地第一眼认出了玻璃窗外的黎栩。
她没有跟他想象中一样兴奋地跟他打招呼,而是在原地愣了半秒之后几乎夺路而逃。
那天是七夕,他的眼睛全程在台下激动无比的粉丝当中游离,剩下的时间主持人在说什么他已经完全心不在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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