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逐渐发现了她吃饭的规律。
她喜欢吃二食堂三楼的冒菜,不过那家平时要排很长的队,只有周五的中午人少,她一般会在十一点五十左右,提前去吃。
她吃得很多,自己一个人,夹满一筐菜还要让阿姨再冒一份牛肉。
不过有人跟她在一块的时候,她反而会刻意少要一点。
可是那一周的周五,她没有提前来。
我拿着筐子纠结要吃点什么,后面的学生催促我道“同学,你夹快一点吧。”
“哦,不好意思,我马上”
“他不是同学。”
我怔了怔,回头见杨婉抱着一大摞文件站在身旁,“好久不见。
我来夹吧,你帮我拿下。”
“好。”
她很快地夹了一大筐,又跟阿姨说“阿姨,再冒两份牛肉,加两碗米饭,不要太辣。”
说完指了指后面,“邓瑛,你过去等。”
我爸说,要听她的话,她让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让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我以前好像就是这样的人,但这三十年,我一直处在“平静”
的临界线上,面前即是不安的夜海。
然而就在刚才,她唤出我的名字,让我过去等。
我突然觉得站在灵界线上的我往后退了一步。
“你什么时候来成都的”
“这个月初。”
“出差吗能呆多久”
“不是出差,我申请调任这边的项目。
短时期不会回去了。”
杨婉点了点头,低头向我的腿,“你的腿好了吗”
我下意识地将腿往撤了几寸,“差不多了,但还不能做大得运动,暂时不能开车,婉婉”
我下意识地叫出了“婉婉”
两个字,她明显怔了怔,“你叫我什么”
我有些慌,却也不知道怎么掩饰才好,忙站起身想跟她道歉“对不起,我”
“没事。”
她抬起头明朗地笑开来,“你可以叫我婉婉,这是我小名,我哥以前会这么叫我,但现在他都直呼我名字。”
她说着又向我腿去,“邓瑛你别站那么急。”
我忙道“已经不会疼了。”
“嗯。”
她收回目光,但却悄悄地叹了一口气。
“现在医疗技术好了到没什么,换做以前,这种伤到骨头的伤,平时要好好注意,不然会留根,历史上跟你同名同姓的那个人,就有腿疾。”
“他留下病根了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