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怀冷笑一声,正待再说,却见一下人捧了药碗上来,也不再搭理刘晟睿,接过一闻,便知是较为温良的袪寒之药,虽然不算完美,但比自己另开方熬药节省时间,槿儿也能少难受些罪。
当下沉声道:“在下要为舍妹施针用药,请不相干的人出去吧。”
说罢,也不理刘晟睿,径直走到床前,侧身坐在床沿,一手端着药碗,一手轻轻将木槿身子抬起。
抬眼一看,见刘晟睿还站在床侧看向这边,轻哼一声,冷冷的道:“王爷是要看舍妹什么时候咽气么?”
刘晟睿心下恼怒,此时却发作不得,一甩衣袖转身走了出去。
待他刚跨出房门,却听得身后呯的一声,那门已重重的关上。
也不知李仁怀施了什么法子,一手抱人,还能遥遥关门。
一时气闷,向刘义道:“待木姑娘醒了,便通知本王。”
李仁怀将木槿揽在怀中,只见她双眉紧蹙、双唇紧抿,药水竟是无法喂进入她口中。
略一思索,只得喝了一口含在嘴里,将唇覆上她的,伸出舌头撬开她的牙关,将药渡了进去,左手抚住她背心运功,助她将药吞入腹中。
木槿经这一折腾,迷迷糊糊睁开眼来,见到一张再熟悉不过的俊脸近咫尺,顿时放下心来,低唤了声:“仁怀哥哥!”
便又睡了过去。
李仁怀点了木槿睡穴,让她睡得安稳一些,将她翻伏在床上,取针刺了“肺俞”
、“风门”
、“曲池”
诸穴,待刺到“足三里”
时,但见木槿双膝之下一片乌黑,似是久跪所至,心中既痛且怒。
心道木槿性子温婉,知礼识趣,平日里连对下人也是温言细语,如何会得罪了成王,遭此折磨?
行完针,李仁怀从怀里摸出家传疗伤圣药雪玉膏,轻轻涂抹在木槿膝下青紫之处。
见她脸上红痕,知道必是被腐蚀性极强之药灼伤,幸好有了那层遮颜的膏药隔挡,才免了这毁容之灾,便将雪玉膏也抹在她脸颊伤处。
处理完木槿伤势,李仁怀思量着就算槿儿不小心得罪了成王,成王也不会那么巧正好有这毁容药水在身上,这药水到像是专门为槿儿准备的。
把这几日发生之事细想一番后,想起那日木槿与林翰轩梅林摊牌时,似见到苏翠菡的背景,近几日她对木槿过分热络行径颇有些古怪,只怕此事还得在她身上找着落。
不由轻叹道:“娘亲果然说得有理,这皇家之人心机深沉,明是一把火暗里一把刀。
她身为郡主,却为这不着调之事争风吃醋,还翻出这些风浪,可想那皇家更是吃人不吐骨头之处,万万沾染不得。
我须得尽快将姨父身体调理好,带着槿儿离开这是非之地,方为上策。”
他不欲在这王府多呆,但此时木槿不宜再吹风受寒,抬眼看见旁边衣架上挂着一件火狐披风,顺手取了来将木槿裹得严严实实,打横抱在手上,出门而去。
刘义候在门外,见两人出来,忙使人去给刘晟睿报信,一边陪笑道:“木姑娘此时需要休养,李公子快将她放回去,莫要再受风寒令病情加重,王爷要是怪罪下来,小的如何担待得起!”
李仁怀脚下丝毫不停,冷笑道:“本人正是医者,舍妹情况怎样,我心里清楚,不劳管家大人费心,也不用管家大人担待。”
刘义能坐上这王府管事之位,自是极会察言观色,早看出木槿在刘晟睿心中的份量非同一般,生怕人被弄走后自己少不得受责罚,只急得满头大汗,忙上前拉住李仁怀道:“李公子,有话还是等王爷来了再说,我们王府有各类上好药材补品,比外面药店里买的强多了,况且王爷对木姑娘很是关心,您就陪着木姑娘在王府养病吧。”
李仁怀不欲与他多说,冷哼一声道:“凭你也想留住我?”
说罢一挥手,将刘义震倒在几尺开外,也不走正门,抱着木槿几个纵跃便出成王府,直奔回春堂而去。
成王府里一干护院叫嚷着追了出去,却哪里还有他的踪影!
从仆人忙扶起刘义,飞奔禀报王爷。
成王听得下人来报,知道今日与李家兄妹嫌隙已深,此时也不能大肆声张,唯后以后寻机会弥补。
此时对木槿心心念念,一时却找不到良策,只觉头痛,吩咐下人不必追究,以后也不得为难他二人。
晚饭后,李思宁正带着小儿在院内玩耍,见一团青红之影从墙上跃下,心中一惊,忙将孩子护在身后。
却见弟弟抱了一团火红的事物疾步而行,方松了口气,快步上前问道:“弟弟这是做甚?”
李仁怀头也不回,语气间颇有些焦虑:“姐姐,快帮给我抓几味药,煎了送西厢来。”
随即把药名、用量一一报了。
李思宁见他神色凝重,听他药方是袪风除寒所用,也不多问,转身便去前面制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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