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看他痴痴傻傻的样子,心中又痛又气,抬手打了他一耳光,怒道:“你饱读诗书、才思敏捷,怎会如此迂腐不化!
你仔细想想当下的情势,便会明白玉瑶是为了护住你父女性命,不得已远嫁狄国,你难道不能理解玉瑶的良苦用心?不能珍惜她做出的牺牲?现在玉瑶唯一希望的就是你和福儿好好活着,她所做的一切才有意义!
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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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梓文本是极聪明之人,其间道理早就明白,当下颤抖着双手接过福儿,紧紧拥在胸前,仰天哈哈大笑,笑声中满是苦涩:“郭某身为堂堂七尺男儿,自以为有经天纬地、济世辅政之才,如今却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
真是狂妄得可笑可叹!
娘娘放心回宫吧,小人定会好好抚养女儿,不辜负玉瑶!”
哀家见他恢复了清明,便回宫去了。
没想到三个月后,却接到管事来报:郭梓文和小福儿失踪了!
哀家私下派人四处打探,却再也没有寻到。”
众人至此方知事情始末,只不知郭梓文何以会将木槿弃之不顾,更不知道他此时人在何方!
太后说了这许久话、流了这许多眼泪,早已体力不支。
李仁怀便欲请大家先退下,让太后先行休息。
刘世锦等刚站起身,太后却抬手止住道:“你等暂且别走,哀家还有话说。”
众人相顾,只担心太后初醒身子受不了。
刘世锦上前赔笑道:“母后先歇息片刻,来日方长,有什么要说的,明儿养好精神再说。”
太后摇摇头,嘴角噙着苦笑:“哀家的身体,哀家自己知道,哀家是怕此时不说,以后便没机会说了!”
众人听得她之言,心下黯然,均默默坐下。
太后闭上眼睛,轻轻喘息:“如今木槿这丫头的身世大家都明白了。
当年玉瑶出嫁后不久,先皇便下旨召皇儿回京,令皇儿协理朝政,你我母子在朝中地位才日益稳固。”
她睁开眼来,看着刘世锦道,“哀家对玉瑶亏欠颇多,如今唯有一事要请皇帝作主。”
刘世锦欠身道:“太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儿子,儿子必当尽力去办。”
“如此甚好!”
太后微微颌首,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哀伤,“槿儿这丫头命苦,小小年纪便尝尽人世冷暖,如今出落得花儿一样,哀家怕她重蹈玉瑶当年的覆辙,便作主将她许给了李仁怀,只想她有人爱、有人疼,平顺幸福过完此生,也不枉她娘亲为她取名福儿。
谁想太子得知消息来找哀家撒横要人,要不是对哀家还有三分忌惮,只怕早就打上门去抢人了!”
刘世锦实恨刘晟厚蛮横,面带惭色低声道:“是儿子管教不严,让母后受累了。
儿子已令他禁足思过,以后必定……”
太后摆摆手打断刘世锦之言,对他和郑誉亮道:“如今你们一个是当今天子,一个是当朝一品大员,哀家便把槿儿托付给你们!
她母亲为我刘氏江山毁了一生,你们定要好好待她,婚嫁之事务必顺从她的意愿,任凭是天皇老子也不能勉强于她!”
刘世锦、郑誉亮忙应道:“儿子(微臣)谨遵太后懿旨,请太后放心!”
太后似放下牵挂,双肩塌了下来。
少顷,目光深沉的看了一眼李仁怀,对刘世锦道:“当年玉阳长公主之事,皇帝可清楚?”
刘世锦深知玉阳乃是深埋在母后心中的一根刺,只是她从不提,旁人自不敢提起。
此时听她说起,心中讶然,恭恭敬敬回道:“当年儿子出征在外,远离京城,不能顾及母后、妹子。
后来回宫听人说起,母后受小人陷害,全靠一位名叫李诚安的太医,方得脱险,妹妹因此受到牵连,离宫出走,详情却是不甚清楚。
只是在军中收到过搜捕李诚安的公文,见过他的画像。”
郑誉亮见太后向自己示意,便叙起当年之事:“当年先皇宠信赵贵妃,不顾与太后多年的夫妻之情,竟然起了废除皇后、太子之意,欲立赵贵妃为后、立年仅十岁的礼王刘世乾为储。
我郑氏一族唯有事事小心谨慎,决不能落下丝毫把柄,让他们有机可趁。”
“赵太师和赵贵妃无法搜罗到皇后之错,竟心生歹意,暗中以重金为饵,威逼利诱时任太医令的李诚安对皇后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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