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这样办事的,这不是……”
张问愕然道:“沈云山是我的债主?他远在上虞县,如何会把钱借到京师了?”
“在京师那会不是给大人说了吗,大人借钱的那老爷,已经把债务转给了沈家,就是这沈云山,大人有了银子,还给沈云山就行了。
现在反过去逼别人拿银子,这事儿办得,不是翻脸不认人吗?”
张问无辜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呀,他们也没打招呼,我怎么知道他们的关系?”
黄仁直摸了摸胡子,说道:“得,这事就算了,刚刚沈家那少东家也给老夫说了,可能大人新到不了解状况,叫老夫给大人言语一声……大人,那会儿您在京师举步维艰,人家借钱也没要大人的抵押,怎么说也算点情义吧,这会儿可不能太过分了。”
张问无语,过了片刻才说道:“我就是想借风月楼的事,给其他老板做个样,让他们自觉点给银子。
这会儿不想办法,等着御史来了,我卷铺盖走人,哪去弄银子还他们?”
黄仁直叹了口气,说道:“大人把债还清了,老夫也就走了,怎么做官老夫也管不着。”
张问听罢吃惊道:“黄先生要走?”
黄仁直道:“老夫还是那句话,缘聚缘灭,原本不是人所能料。”
张问伤感地说道:“这八月间的晚风,竟已是冷飕飕的。”
黄仁直看了一眼张问,说道:“大人年轻有为,才智过人,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这官场上的事确实需要有经验的人在旁边提点,大人到时候到绍兴府请个师爷回来就是,绍兴师爷才智闻名天下,绝不会比老夫差。”
张问“哦”
了一声。
拜别黄仁直,张问进了县衙,跟班们提着灯笼送他到内宅门口,叫开宅门,走了进去。
吴氏闩上院门,说道:“大郎吃了晚饭么?”
“还没……我今天买了个奴婢,可能明天就能带进来,帮后娘做些家务活。”
“你不是说要应付那个什么外察?这会儿又破费银子,再说你都二十岁了,连媳妇都没娶,后娘心里一直就不踏实……既然买了,叫人送过来就行。”
张问回顾周围,说道:“这院子可真是冷清啊……就像鬼宅一般,黑漆漆的,就亮两盏灯……”
“大郎!
你吓唬后娘干什么?”
张问笑道:“我就是感叹一句,不是存心吓唬后娘,您别生气。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
“你还说!”
幽深而冷清的宅子,白惨惨的月光。
外边时而有打梆打点的声音,那声音单调、乏味、冰冷。
张问回屋,躺在床上,想着一些大事和琐事,久久没有睡着,这环境让他觉得孤单,寂寞。
许久他仍然睡不着,见隔壁的灯光从窗户投到门口,后娘还没睡,就从床上爬起来,想和后娘再说会儿话,明天一早要上班处理公务,只有中午才能回来吃饭说几句话了。
张问打开房门,见隔壁吴氏的房门已经关了,便走过去正要敲门,这时候却听见里面有波波的水响,张问心里咯噔一声:后娘在洗澡?
他正欲回去,突然意识到,这不是给沈家的绝好把柄么?把柄不够严重,不足以使沈氏放心。
这奸淫后娘的丑事,绝对够严重,而且总比杀人等罪孽要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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