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两两有几个人在四周走动,那几个人见了魏忠贤,拱手行了一礼,魏忠贤没有管他们,直接走到房门口敲门。
一个同样乔装打扮的太监给魏忠贤看了房门,魏忠贤走进去,反手关上房门,纳头便拜:“世子殿下交代奴婢办的事,奴婢已经办好了。”
北面的暖阁,有一块帘布遮着,里边坐着的人,自然就是世子朱由校。
朱由检还是个少年,皮肤白净,可就是脸色苍白了点,毫无血色。
可见他的身体不是很好,纵观朱氏血脉,中后期以后没有几个长命的皇帝,恐怕是有遗传疾病。
朱由校正拿着一本书在那里看,听罢魏忠贤的话,便放下了书本。
这本该死的书,很多字朱由校都不认识,只怪那抚养自己的李选侍,小时候不让他读书。
朱由校面色沉静,表情和他的年龄十分不符,只淡淡说了一句:“知道了。”
虽然朱由校在帘布后面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可魏忠贤身体伏得很低,丝毫不敢大意,恭恭敬敬地说道:“奴婢在外边侍候着。”
朱由校揉了揉太阳穴,又说道:“魏忠贤,你进来,还有一件事要差你去办。”
“是。”
魏忠贤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那眼睛早不半眯着了,睁得老大。
他的身子弓着,像女人一般迈着小碎步,生怕弄出一点声音来,走到帘子面前,轻轻撩起,刚走进去,便急忙伏倒听令。
这时候县衙签押房里的张问,看着窗外的天边,犹自冥思苦想。
太阳已经下山,天边泛着血红的颜色,触目惊心。
待酉时敲钟画酉,案结一天的事务后,张问迈着大小不一的步子走向内宅,险些装着了长廊里的柱子。
他在想世子的事,既然魏忠贤也到上虞县了,恐怕世子也到了。
张问不需要知道世子具体在哪里,知道也没有用,他想知道世子想做什么。
刚走到内宅门口,张问突然抬起头来,旁边的皂隶忙躬身立于一旁。
张问回头道:“高升,你马上去叫曹安到内衙来。”
不一会管家曹安走进内衙,院子里没有其他人,张问便低声说道:“趁着城门没关,咱们出城一趟。
我左右没有信得过的人,就我们两人,你去准备些晚上用的东西。”
曹安也不问缘由,只管按照张问的意思去办。
二人出得城来,走了一阵,天色渐渐昏暗,夜幕拉开了。
走到上城厢时,月亮已从东边升起,因时值冬月二十三,正好是下玄月。
周围黑漆漆的,曹安点了火把,才勉强看得见路。
这乡里比不得城里,这时候城里应该仍然灯火辉煌,城门外的地方,却黑成一片,只有那村落里隐隐的微弱灯光,若隐若现,如鬼火一般。
走到上城厢陈家庄的时候,张问叫曹安熄了火把。
这陈家庄,就是妻女被奸淫那陈生员住的地方。
张问低声问道:“陈家的坟地,可在村外?”
曹安道:“几天前陈生员下葬妻女,老奴已探过了,就在村西边……坟地旁边有间土地庙,寻到那庙就成。”
二人站了一会,待眼睛适应了昏暗的光线,才小心循着那白晃晃的小路前行,在月光下,倒也看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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