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个女人面上掠过了一抹尴尬,扯了扯嘴角,抓了一把桌子上的瓜子,便带着孩子离开了:“真是的,笑都不让笑了,以为谁稀罕呆在这里!”
瘦高个女人冷笑着走到了丁家门口,她手中牵着的小女孩便转过头,朝着杜萍望了过去,小手紧紧地朝白瑾瑜和丁煦羽指着:“杜萍,你儿子和你们家的狗奴才来了!”
孩子声音清脆,一双眼睛干净明亮,很明显,这话是从大人的口中学来的。
瘦高个女人见丁煦羽冷冷地朝她望着,慌忙抱着小女孩离开了,她走远了才对着丁家啐了一口,一副尖酸模样:“本来就是个奴才,还不准人说了?这贱货留在我们村里,净给我们丢人,还不如死在外面好呢!”
说实话,杜青死了,杜萍也说不上喜悲,只是觉得有点不敢相信而已,她听见人说丁煦羽和白瑾瑜来了,顿时便沉了一张脸,满目阴沉的朝白瑾瑜望了过去:“狗奴才,昨日你将我儿子带到哪儿了?还不快给我跪下!”
王婆子他们相视一眼,都站在一旁,一脸幸灾乐祸的瞧起了热闹。
丁煦羽紧握着白瑾瑜的手,似笑非笑的朝着她瞧了一眼,朝着白瑾瑜摇了摇头:“莫管她,我们去屋里做饭。”
白瑾瑜低下了头,不声不吭,便跟着丁煦羽,朝着厨房走了过去,杜萍面色一冷,正欲说话,丁煦羽便转过眸子,眸色冰冷的朝杜萍望着:“娘,昨日我遇见了危险,身受重伤,若不是瑾瑜,我根本就活不到现在。”
他说罢,便不顾杜萍的脸色有多难看,握紧白瑾瑜的手,便带着白瑾瑜继续朝前走了过去。
王婆子正想要出声冷嘲,这时候,突然有个女人走到了丁家门口,伸长了脖子,高声喝道:“杜萍,杜老爷子叫你过去呢!
说是有话同你说!”
杜萍深吸了一口气,站起了身子,双眸微转:“寻我什么事?”
“这我就不知道了,现在你们杜家的人,全都在游家内呆着呢,也不知道是在商量些什么!
我瞧杜老爷子,还拿了十两银子,不知道是不是给你准备的!”
那女人传过话之后,便离开了此处,杜萍的一双眼睛中,划过了一丝贪婪,似是忘记了昨日是谁将她丢出游府的,她深吸了口气,满脸都是激动,便立即出了丁家的门,朝着游府的方向小跑了过去!
银子!
银子啊,那可是十两银子啊!
杜萍的确是贪的连脸皮都不要了,王婆子一脸都是嘲讽:“为了一点钱,连脸皮子都不要了,都一家子都是什么东西哟!”
王婆子见丁家这处,也没什么热闹可看了,便转过了头离开了此处,其他女人们也说说笑笑的离开了。
“这丁家的小子,还真是护这半奴,一个半奴能救他的命?可真是看得起这半奴!”
“白瑾瑜就是一个白痴,谁知道她是不是在外面惹什么事,耽搁着丁煦羽回来了!
咱们这外人也不清楚。”
……
女人们离开了没多久,丁煦羽便将鸡处理好,随后炖上了,白瑾瑜估摸着还得炖上几个时辰,便准备先做正事。
她仰起了一张脸庞,握紧了丁煦羽的手,沉声道:“煦羽,我们得去游家一趟,将那一箱子金子要回来,还给刘家人。”
“刘家人已经全死光了,拿到后,金子放哪?”
“不管放在哪,就算是将他们埋在刘家的祖坟里,也绝不能让游家将这些东西占了!”
白瑾瑜丹凤眸微眯,便带着丁煦羽一起,朝着游家的方向走了过去。
此刻,杜萍也刚刚到达了游家门口,她看了一眼游家门主挂着的白灯笼,和散落一地的纸钱,眸子微转,伸出手沾了一些口水,涂在了眼下,竟生生的像是在流泪一般,哭着便朝游府内跑了进去。
“我弟弟好端端的,怎么就被牧家给杀了呢?天杀的牧家,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杜萍跟你们牧家势不两立!”
杜萍进入到游家之后,便看见游家和杜家的人各聚在了一起,一家人面前放了一个火盆,正由各家的小辈在烧着纸钱,这些人哭的涕泪纵横,有的甚至哭晕了过去,倒在地上,恍若天塌了一般。
杜老爷子沉着一张脸庞,和游家夫人坐在一起,也是正在商议杜青和游为的事。
“夫人,现今我儿子和游为的头颅,还在镇主府门口挂着,我们得设法将其取过来啊,不然我们两家没有面子,他们两人,也无法安息啊!”
在杜老爷子心里,杜青虽然没有钱财重要,但再怎么说,也是他的亲生儿子,如今杜青出了这般的事,他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难过的。
“游为前天晚上,便心神不宁,到了很晚都睡不着,心中已有了不好的预感,将那一箱金子,全交都给我了,我回头拿着金子去打点打点,看看能不能将游为的头颅换回来,也好将他安葬。”
游家夫人低下头,伸出手抹了抹肿的核桃似的眸子,想了一想,心中一时酸涩惆怅,便又掩面大哭了起来:“游为啊游为,你就这么走了,你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啊!”
游雪瑶早已褪下了一身华服,一身白衣着身,头上只简单的戴了一根珍珠簪,正跪在游家人的最前面,犹如木头人一般,面色毫无感情,不断重复着烧纸钱的动作,哪怕她的手被火烫着,都没有什么反应。
这段时间游雪瑶大起大落,心理已经被折磨的快要麻木了,就连表情动作,都少了许多:“娘,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将那一箱金子全都拿去打点父亲的事,我们家的人,日后还怎么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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